蘇金秀正跟鹹菜疙瘩較勁兒呢,忽然聽聞到屋裏楊樹和瞎眼老太太要去走鏢的說話聲,當下就沒好氣地高聲喝道,“小孩子家家的,走什麼鏢?趁早歇了你那念頭。”
嚎嘮一嗓子,屋裏祖孫倆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片刻之後,忽然就傳來瞎眼老太太嗚嗚地哭聲。
她這一哭,三個孩子也跟著掉眼淚。
一時間,剛才還有了小孩子笑聲的房間裏,隨著四處透進來的冷風一吹,立時就沉悶壓抑了下來。
“娘,我……我想賺這個錢。”
楊樹抹了把小臉上的冰涼的淚水,低低音聲哭道,“我……我不想讓弟弟和妹妹跟柴家二小子一樣。”
凍餓而死的柴家二小子,是楊樹心裏的一道永遠都抹不掉的痛楚和忌憚。
蘇金秀擦幹了手上的水漬,趿拉著鞋進屋讓楊樹擺桌子拿碗吃飯,才耐心講解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以為走鏢是那麼容易的?啊?
不說現在賊匪到處禍亂,刀槍無眼的,隨時都有可能沒了命,枉送那性命就為了那點糟心前錢值不值得。
單就說那王財主家,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啊。他能讓你輕輕鬆鬆地將五百文錢拿到手,想什麼呢?嗯?咱們沒經曆過,還沒聽說過嗎?”
因為這個為富不仁,大名鼎鼎的王財主別說在湘水鎮有名號,就是整個永安縣,那也是極為出名的,所以原主終其一生,都沒離開過這個地方,她焉能不知道王財主的為人?
有著原主記憶的蘇金秀,當下語氣不耐地道,“之前他家也不是沒招過人,用過人,結果呢?那些人都啥下場,你成天在外頭,還能聽不到別人議論?
那個王財主啊,就是個吝嗇的守財奴,別人幫他家幹活行,他咋好咋好,可勁兒地樂。
可要是從他兜裏往外拿一點東西,掏一文錢,這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都難受,就會找各種借口克扣人家的薪金。
所以,你趁早歇了這份心思,走鏢的錢再好花,咱也不去掙去。別你冒著風險幫他家走了貨,結果最後跟別人一樣,被他勒索成了白工。”
蘇金秀的語氣,依舊如往地不善,但是,楊樹對久違了的這份母親關愛,深深地被感動著,竟然眼眶再次發熱,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旁邊一直不肯開口說一句話的楊柳,也感到昨晚上還狠毒地抽打她和她哥哥的後娘,這會兒怎麼忽然間就變了?
她忽然關心大哥,是不是沒安啥好心哪?
才六歲大的小阿柳,立馬就警惕起來,豎起耳朵聽著大哥那因為激動而略帶哽咽的聲音,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
哼,看把大哥給感動的,還哭上了?這有啥好哭的?啊?後娘要是有好心,就不會對她和大哥那麼狠毒了。喵喵尒説
奶奶說得對,後娘再好,也不是親娘。
她……恨不能弄死哥哥,咋會對哥哥好?
楊柳對後娘的好印象,沒有楊樹這麼深刻。
當時蘇金秀進楊家的門,她還在繈褓中,如果不是奶奶私下裏偷偷地告訴她,家裏這個女人不是她親娘,而是後娘,她都不知道娘原來不是娘啊。
所以,在瞎眼老太太有意無意地挑唆下,小楊柳對後娘的好,根本就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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