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撒謊心虛,所以他回答的聲音有點低,一邊說一邊低頭用毛巾擦汗,裝作隨口回答的樣子。
如果楊海之前不是親眼看見他敗在周阿星手下,恐怕還真會被他這套謊言給敷衍過去。
楊海笑笑,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任知暑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但不料楊海緊跟著又淡淡地說:“我還以為是你今天輸給周阿星,心裏不痛快,所以故意留下來練拳發泄呢!嗬嗬,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副館主……您……我……”
任知暑愕然抬頭望向楊海,張口結舌,臉色迅速漲紅。
楊海淡笑看著他的神情變化,饒有興趣的樣子。
楊海等了片刻,見任知暑說不出話來,漲紅著臉微微低頭,神情挫敗、黯然,楊海這才斂去臉上的笑容,抿了口茶,淡聲問:“你在想什麼?”
“我、副館主!我、我沒想什麼……”
“不!你又撒謊!你是不是在懷疑自己的拳法?是不是在想周阿星說的那一套是對的?”
楊海的話讓任知暑沉默下去,抬眼瞥了一眼楊海,任知暑沒有辯解,但他臉上的神情已經說明問題——楊海的話擊中他的心理。
一直麵色淡淡的楊海這個時候終於歎息一聲,有點失望地微微搖頭,手指虛點了點神情茫然、沮喪的任知暑,道:“你呀!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功夫,難道連我的眼光和你師父的眼光也不相信嗎?你覺得,我天天看著你練拳,如果你真的把拳練死了,我會不點醒你?你師父平時忙,但他偶爾也會來武館,他也不止一次看過你練拳吧?他有說過你把拳練死了嗎?
還是說你認為周阿星的眼光比我和你師父都還高?認為他對七殺拳的理解,勝過我們所有人?”
任知暑愣住了,愣愣地抬頭看著恨鐵不成鋼的楊海,嘴巴囁嚅著,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被他憋出一句來,“可是,副館主!如果我練的沒錯,那為什麼我打不贏功力不如我、招式也不如我標準的大師兄呢?”
他這個問題讓楊海頗感無奈,有點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斜眼看著他,“還沒想明白?”
任知暑老老實實地搖頭,神情茫然,仿佛在問“我應該能想明白嗎?”
楊海站起身轉身想走,想了想又回頭跟他說了一句:“周阿星有一點確實勝過你!那就是他的小聰明!他腦瓜子比你好用!你這小子太笨了!榆木腦袋!”
說著,楊海連連搖頭。
見他真要離開,任知暑有點急了,他感覺副館主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就是沒跟他說,見他要走,任知暑趕緊追在後麵追問。
“副館主!副館主您就告訴我吧!到底是什麼原因?如果我沒有練錯,那我到底為什麼會輸給大師兄呢?啊?求求您了副館主……”
“笨蛋!因為那小子早就把你的拳路看清了!他那不標準的招式,就是專門克製你那一招的!榆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