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會被人事多耽擱、更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悲傷而停止運轉的太陽,在它自我規定的時間,冉冉地升起。

四季春舍,正屋。

在床上躺了三天的盛淵逸,在經曆過昨晚的‘借壽’之後,蒼白的臉上上終於有了一些淡淡的粉紅。

盛淵逸緩緩地睜開眼睛,昨天在杜茗離開時才放心睡去的他,既然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好久,竟然連身體都變的僵硬了。

張嘴想要開口招呼屬下回來,卻發現口腔中既然還存在著血腥味。

從三年前經曆過那次‘奪嫡’之後,血腥味對於他就是一種折磨,那種腥味總讓他腦海中浮現血流成河的畫麵,從內心深處就很排斥。

但是現在……

盛淵逸把舌頭在口腔中攪動,既然有種回味的感覺。

“六爺,你醒了。”栗妃驚喜的聲音響起。

一直在床邊守護的栗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迷糊的睜開眼卻看到睜著眼睛的盛淵祈。

盛淵祈的瞳孔中聚焦起栗妃的聲音,在他一下的印象中,這個女人還從來沒有這樣拋頭露麵的出現在他眼前過。

腦海中出現昨晚,杜茗在提出以命換命時,她毫不遲疑的答應,心中微微有些感動,但是他不值得。

“爺醒來。”一早就過來等消息的袁正陽在聽到栗妃的呼喊聲之後,馬上從外室走了進來,看到盛淵祈確實已經醒來時,他臉上的驚喜不斷。

接著又意識到些什麼著急的道,“我去找施老和魏夫子過來查看。”說完一溜煙又跑出去了。

“笨,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要先找施老和魏夫子過來呢?”栗妃一臉的懊惱,一向都認為自己處事不驚遊刃有餘的她,才經曆過一夜就發現了自己很多的不足之處。

“沒……”盛淵逸開口給予安慰卻發現喉嚨幹渴的厲害,“水……給我水。”

“水?好,我去拿。”接受到命令的栗妃,馬上站起身去拿水。

然後趴在床邊睡著的她,此時的雙腿都以麻木,邁出一步就如針紮般疼,“哎呦。”一聲之後摔倒在地。

“小心點。”盛淵逸沙啞地響起。

栗妃一臉的尷尬,“就是、就是腿有點麻,馬上就好。”說著,雙眉緊緊皺起,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敲打的腿上。

看著她強裝堅強的神態,盛淵逸莫名的覺得有些心酸,自己對她真的就那麼重要嗎?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放棄所有嗎?其中還包括自己的命。

“好了,喝吧!”等到腿稍微能夠行動的時候,栗妃馬上一瘸一拐地走到紅木圓桌前倒一杯茶水過來。

盛淵逸用手肘撐在船上,微微抬起脖頸和頭顱,靠近茶杯‘咕咚咕咚’地喝著。

兩三口杯中的茶水就被喝光,栗妃想要再去倒一杯,卻被盛淵逸伸手拉住手腕,“還麻嗎?”

“啊?”栗妃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微微一愣然後馬上一臉含羞的點點頭,“嗯,還有點。”

栗妃的話音剛落,那原本拉著她手腕的大掌就鬆開,向著她腿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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