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寧願他從不認識(1 / 3)

關彥庭在長槍短炮的夾擊中不露聲色皺眉,僅僅一下,他便藏匿住,我惹的禍亂,終歸是回東北意料之中的麻煩。

沈國安蓄了一杯杜康酒,他意味深長斜目,“關參謀長,兩北省廳委托作戰經驗豐富的你在澳門探路包抄,據說進展不妙,這位女悍匪,你有耳聞嗎。”

萬副書記陰陽怪氣說,“關參謀長親征漩渦,他沒耳聞?難道是蓄意包庇嗎。”

關彥庭不擅扯謊,何況是覆水難收,不言不語有得洗脫,一旦真相大白,他吐露的每個字,都成了別有企圖之人操縱的話柄。

我按住他手腕,不準他自討苦吃,無動於衷把剩餘的半塊糕點塞進嘴裏,撣著指尖的碎屑,嘲諷嗤笑,“偷渡?滑天下之大稽。彥庭好歹是省參謀長,我需要偷渡嗎?澳門是我不能去的地界了?至於勞恩,我根本不相識,諸位抬舉我,也汙蔑我了。”

萬副書記將陶瓷底托重重一擲,“關太太能言善辯,處事圓滑,坐實的罪,你也能金蟬脫殼,推脫給別人。”

我攤開手掌,興致勃勃賞玩指甲膠貼的朱蔻,“有證據嗎?”我不怯不躲,眼神坦蕩梭巡滿堂貴胄,“相片也好,人證也罷,總要擺出具有說服力的東西,封我的嘴。否則別埋怨我區區女子不知趣,我一向小肚雞腸,官太太們是清楚的,我呀,就愛較真兒。”

萬副書記把攀附沈國安的狗腿子德行展露無遺,“無風不起浪,不相幹的兩人相距千裏,為什麼唯獨冤枉了關太太。您身板端得正,影子斜不了。”

我剝著葵花籽仁兒,一口吃一粒,啐果皮兒啐了沈國安倒放的茶蓋,毫厘不差,他後槽牙支著腮幫鼓了鼓,侍者眼疾手快,換了一盞新的。

“瞅瞅,省委不缺口若懸河的人物呢。又不礙著自己的清白,信口雌黃爽快一時。領導班子正兒八經的公職不理不睬,反而拿捏市井小民的潑皮無賴樣如此精通。萬副書記紅口白牙指控我,您親眼所見,勞恩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嗎?”

他神色鄙夷橫掃我旁邊的關彥庭,腔調奚落,“關參謀長位高權重,他想抹殺證據,我從何途徑獲取?”

我不落下風,和他鏗鏘對弈,“彥庭居沈書記之下,按照萬副書記的說辭,位高權重便能定論虛實是非,我敢問沈書記,勞恩是我嗎?”

我眼窩中的毒辣威脅昭然若揭,那一枚瓜子殼兒,沈國安心知肚明,我在告誡他,白在明,黑在暗,我已不純粹,我想殺伐,他防不勝防,我能偷渡,又安然無恙歸來,尋常的風浪,無法摧殘我。夯實的籌碼不一定把我在多股勢力的護航中粉碎,道聽途說的輿論,一省的書記津津有味嚼食,才貽笑大方。

沈國安權衡利弊,他撂下茶盞正襟危坐,不曾喝令誰,也沒好臉色,“關參謀長廉潔奉公,恪盡職守,我們都看在的眼裏嘛。近朱者赤,關太太的往事,你們也是時候摘下成見的眼鏡。”

模棱兩可的答案,我不受,我咄咄逼人問,“沈書記相信我了?”

他並不願搭腔,舀了一勺湯羹,含糊其辭的嗯。

我借題發揮,一巴掌拋飛了糕點碟,煞氣衝天拍案而起,“萬國忠,你哪來的底氣信誓旦旦扣我屎盆子?當我程霖吃素的嗎。仕途有你這樣的斯文敗類,攪了一鍋臭氣。我禮讓三分,是因為你老了,下半截釘在棺材板裏,我不與你爭高低,亮明我的氣度,我不敬你,也是你自找的。”

“你…”他怒不可遏要和我唇槍舌戰,被左側的萬夫人拽住,她搖頭,萬副書記不聽勸,甩開她的桎梏,萬夫人牢牢扼住,“你吵贏了她,你光彩嗎?程霖的惡名你沒領教嗎?你怎會在她那裏討到便宜。”

萬副書記咬牙切齒,他本想替沈國安料理了我,斬斷關彥庭的一尺羽翼,記一大功,未曾想被我坑在了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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