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滿滿一桶冷水,環抱雙臂,斜倚著鏡框,皮笑肉不笑翻媚眼,“張老板好大魅力呀,揭開了廬山真麵目,女人也舍不得割袍斷義。”
我將冷水灌在他天靈蓋傾倒而下,烏泱泱的浪濤在浴缸裏劈裏啪啦炸開,我憋著笑,“張老板還熱嗎?”
他看出我刁難他,含著淺笑擦拭幹臉孔泛濫的水珠,“吃醋了。”
“少抬舉自己,你什麼貨色,我早一清二楚,明著三個馬子,暗著三十個打不住。”
“三十個。”他氣定神閑一把扯住我,將我放倒在他懷裏,他賁張的腹肌嚴絲合縫抵在我浸濕了裙擺的股溝,炙熱而緊實,時不時的鼓動誘惑我,脹得我麵紅耳赤。
“婦女能頂半邊天,程小姐床笫的功力,頂三百個。”
我瞪著他,他死皮賴臉的模樣混賬透頂,他牙齒咬住我耳垂,噴灑的滾燙呼吸,往耳蝸裏一個勁兒的鑽,像燎原之勢,迅速侵占了我的體內,“自從程小姐賴上我,即便十全大補湯不離口,我也感覺心有餘力不足。”他刨著溫涼的水,紮入我腿間,我被刺激得一抖,仰麵呻吟出來,他伏在我耳畔悶笑,“這是萬丈深淵,填多少進去都喂不飽。所謂三十個我也沒見過的馬子,更沒興致對付。”
他越捅越猖獗,越深入,我趁他疏於防備,一巴掌糊在他左臉,這一下沾了水漬,吧唧響,我咬唇笑得天真爛漫,“張老板犯賤,我五體投地。”
他不氣惱,對我的暴力和刁蠻甘之如飴,溫柔把玩我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下麵的三根指一刻不停歇,“程小姐想學嗎?”
他埋首在我脖頸,舔舐著白嫩的皮囊,“脫了衣服教,學得快。”
我摟著他呸口水,熏黃的壁燈映著無邊月色,鏤空的窗紋灑著斑斕的剪影,落在他眉心,落在我水波蕩漾的肉體,“我不在澳門,你不許負我。”
他的吻停住兩秒,輾轉吞噬了我胸口,我兩腿盤在他精壯浮沉的腰間,“不然,我殺了你泄憤。”
他攥著我腳踝,朝上一舉,俯視著我笑說,“掃興,嚇軟了。”
我躬身咬他下巴,用了七八分力,他一聲不吭,硬生生的受著,直到我唇齒間流竄著血腥味才鬆嘴,我指尖摩挲他兩排深邃的牙印,“看你怎麼有臉勾三搭四。”
澳門我估測呆不久了,但沒想到出發得這般倉促,甚至未能來得及見蔣璐這故友一麵。
關彥庭與張世豪暫時結盟,解決了燃眉之急,我自然也要禮尚往來,完成我的妻子本分。東三省謠言蠢蠢欲動,一句“關太太遭土匪挾持”已經鎮壓不住,關彥庭為此飽受拖累,中央開始勘察真假,這等緊要關頭,我必須出馬。
我收拾行李時,禿頭在門外念叨,關彥庭萬一臨陣反悔,軟禁扣押我,屆時無法返澳門,哪方麵的門路能將我索回。
我扔了一隻枕頭砸他,“關彥庭是君子,不是小人,他要麼從不答允,答允就絕不變卦。他和張世豪的協定條件,互相救於水火,當前女人不是必爭之物,性命和皇權,才是首當其衝。為女人傷和氣,毀盟約,你以為關彥庭是靠運氣和坑蒙拐騙爬到參謀長的位置嗎?”
當然不是。
關彥庭真槍實彈,傷痕斑駁,換取卓越的軍功章,血淚鐵打,鑄就萬裏江山,得不償失之事,早做晚做,他興許會做,可不是現在。
我們乘坐參謀長軍用專機在次日上午抵達哈爾濱,而黃昏時分正是沈國安的慶功宴,他任職黑龍江省頭把交椅九周年,九的寓意非常好,官家多迷信,下屬為他舉辦賀宴,關彥庭與他不睦,涉及整個省的隆重,他也算掐著點接回我,堵悠悠之口。
我若不出席,塵囂而上的蜚語,勢必愈發不可收拾。
供給我準備的空隙十分緊迫,我花費一下午將得沈國安器重的紅人兒幕僚,同時也是關彥庭強勁宿敵的大老虎醜聞存在腦海,傍晚五點鍾,結束會議的關彥庭來別墅接我,我換了一件典雅肅穆的米白色套裙,長發高盤,在駛往國賓樓的途中,詢問了張猛幾樁疑惑,東北的局勢出乎意料的天翻地覆,急轉直下,背後一定有黑手在規劃操縱,沈國安的道行,似乎在肆無忌憚的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