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來,有你嗎。”
他平靜沉默回望我,“我不知道,小五。”
我落了更多的淚,恰似鬆軟的珍珠,他接住一滴,溫柔擦拭著我臉上的所有,“後悔嗎。”
我紮進他懷裏,用力的呼吸,什麼也沒說。
我程霖,此生沒做過後悔的事。
若非要說一件,我後悔自己把持不住這顆心腸。
我繳械在張世豪的柔情陷阱裏,一步步淪喪。
假設我不愛他,從未背叛沈良州,他們也許到不了這般慘烈地你死我活的局麵。
轉天中午,禿頭帶了一本賬薄,是1902儲藏室白粉的詳細記錄,總共剩餘一百九十一公斤原定輸送葡京賭場的尾貨,張世豪過目後,讓禿頭給葡京的管事捎話,他在東北栽了跟頭,貨物燒毀,拿不出供應,用一批軍火做抵押。
禿頭說咱把貨物出手給威尼斯人,不僅需要交易契機,打通他們管事的缺口,還需要應付事情敗露,葡京的反目。
他皺著一張苦瓜臉,“我們貿然找安德森的手下談買賣,恐怕對方懷疑我們別有圖謀,不接這單。畢竟1902本質和威尼斯人是打擂台。”
我坐在餐桌旁,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觀賞著裏麵細小的奶沫,“女人出麵,是否好一些呢。”
禿頭一怔,“哪個女人?”
我喝光牛奶,舔了舔嘴角的乳白,媚笑撩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禿頭看得發愣,張世豪皺眉說不行,我不等他說完,衝過去抬手捂住他的唇,“你想保我置之度外,張老板,我踏入澳門的一刻,就洗脫不了了。你倒,我無處可逃,你勝,我才有一線生機。”
他半張臉按在我掌中,眼球浮現一絲若隱若現的猩紅。
我緩慢挪開,環抱住他腰際,他僵硬的身軀撐在我胸口,我說我很快樂,我從沒這樣快樂過,我要你活著。
張世豪爭執不過我,他現在也壓根沒有足智多謀的人可用,澳門的馬仔並不擅長攻心製敵,他們凶殘打殺慣了,智慧派上用場時,便滿盤皆輸。
而張世豪麵臨的仍是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東北的追剿即刻爆發,他輸不起。
禿頭部署了二十名馬仔,跟隨我去往威尼斯人賭城探路。
我的目的,一則通過毒品,打通威尼斯人的渠道,掀起澳門的毒品市場,徹底揚名立萬,進而讓高端的客戶選擇1902,名聲與人脈才是站穩腳跟的籌碼。二則替張世豪最快速度在澳門打響第一炮,我做得過火抑或是輕浮皆無妨,女人無傷大雅,砸了怨不上他,成了,自然是他的名頭。
安德森留在澳門掌管威尼斯人賭城的大馬仔,是退役的國際刑警隊長,一名美籍華裔,叫大B哥。
坊間傳言,他喜歡屁股厚實、洞深且熱乎的少婦,澳門大大小小的場子,凡是下麵肥大的女人,他一律軟硬兼施搞一炮,安德森的重量級馬仔,澳門本土人物,誰也不敢得罪。
禿頭驅車載著我抵達威尼斯人門麵最大的亨京賭坊,他隔著玻璃指給我看,“這片地界,是威尼斯賭街的扛把子,幹贏了葡京賭場的最大法寶,就是亨京賭場。一年的流水,道上幫派眼紅得很。早就想打劫了。”
我氣定神閑望著這扇金碧輝煌的大門,賭博有高深的門道,外行憑機遇,內行看頭腦,手法花活靈巧,賭桌上沒有不贏錢的,靠運氣做常勝將軍,早晚傾家蕩產。
我在兩隊馬仔的簇擁下,目不斜視邁進亨京,澳門有錢有勢的遍地如牛毛,然而這副龐大炫耀的陣仗卻寥寥無幾,一千平的豪華賭廳內我所經過之處,皆是鴉雀無聲,衣著或奢侈後小資的賭徒,目光鎖定在我的黑色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