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你欲擒故縱玩得真漂亮(1 / 3)

一半的白燈,一半的昏黃。

交織纏裹,張世豪的麵容在靜止的恍惚中,時明時暗,迷離得不真實。

他指尖撚著我嬌小的耳垂,我膚色淺,他比我還要淺一分,他總是沒有血色,像大病初愈,我是真沒見過皮囊如此白皙幹淨的男人,他清瘦,卻一點不虛弱,我愛他單手插兜、斜叼著煙卷時的樣子,愛他眉梢狂傲飲紅酒的樣子,他那時不是人,是魔,是誘世間女子發瘋失魂的魔。

張世豪撚得很溫柔,“還記得那枚耳釘嗎。”

就是我被王蘇韻設計陷害,撞上了祖宗帶他老婆出席宴會的那晚,他搶奪我右耳的一枚珠釘。

我呆滯望著他。

他整個掌心覆蓋我臉上,幾乎將我吞沒。他的手寬厚灼熱。

他的眼眸是巨大的磁場,我跌進那片漩渦深處,回不過神。

“猜我把它放在哪裏。”

他一邊說,一邊從頸口掏出一枚吊墜,黑玉材質雕琢而成的雙半骷髏。張世豪喜歡骷髏,他的一切都憑借殺戮奪取,他與生死打交道,必須無畏常人所畏懼的。

泳池裏他佩戴的就是這一條,他應該從不離身,銀色的鏈子,不粗不細,比那些蛇頭暴發戶的金鏈子高雅多了,他打開骷髏的臉,耳釘赫然躺在其中。

“它挨著我心髒最近。”

我略發僵,他裸露在外的肌肉,時而掃著我鼻尖,那硬度蠻力又滾燙,彌漫他的味道,如蛇如蟲,如風如雨,抓不到,更不可控製,將我勒緊。

我看了許久,咬牙不吭聲。

他重新合上,低下頭,吻著我的耳洞,不夾雜情欲,隻是細細的吻,伴隨他的呼吸,我神經愈發緊繃,繃到一個抻裂的極點,他朝我耳蝸裏輕笑了聲,那根弦倏而崩塌。

張世豪的唇吻過我身體每一寸,很薄,至少比之前吻我的男人都薄,長了這樣一張唇,風月也薄情,要麼是朝三暮四的王八蛋,要麼是追名逐利的冷心腸,總之對女人都不長久。

牆壁倒映著他筆直欣長的影,“你說話不算。”

他的吻停住,麵龐交錯開。

我餘光瞧著瞧著,失控抬起手,冷水拂過的指尖,觸碰上他嘴角,他喉嚨滾了兩下,沒有動。

“你那一槍,不是把我們這點情分打散了嗎。你又沒做到。”

他目光來來回回在我和撫摸他的手指,“程小姐狼狽得可憐,我不想理會,又狠不下心。”

我扯他領帶,將他拉向我,笑得放蕩,“張老板看我哪裏狼狽。”

他低眸,我裙擺一灘幹涸的酒漬,我手反卷,領帶扣嚴絲合縫卡住他咽喉,“你領悟錯了,男人都是偏向弱者的,而有些弱者,比如我,皮囊柔弱,心地歹毒。我真狼狽,張老板也不會在良州身邊,遇到我了。”

我踮腳,他下巴一層剛滋長出的青色胡茬,胡茬淺淡,透著野性,我情不自禁幻想,幾個小時後,長出更多的張世豪,是怎樣誘惑性感。

他不等我想完整,冷笑扼住我腕子,推離他的下頷,“程小姐是我見過的,最擅長欲擒故縱,拿捏男人興趣的女人。”

他臂肘用力一揚,我踉蹌退後,他撣了撣胸前襯衫被我壓出的褶皺,一顆顆係上紐扣,“也是最不識抬舉的。”

他撂下這句,鞋尖勾門,抵出一道人形空隙,他逆著外麵的光,一晃便越來越遠。

我頓時垮了,跌撞上格子間的木板,滿滿一池的清水,早已流瀉得一滴不剩,仿佛我剛才的委屈,怒氣,妒意,失落,也一點點被隱藏,埋入二奶的禁區。我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失態,才走出那扇搖晃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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