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她的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害怕她合上眼睛,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終於又熬過了一日。
迎麵有風吹過來,空氣中已經帶了些海風的鹹濕。
阿勁興奮道:“容先生,你說的淺水海灣應該就在前麵不遠了吧?”
容瑾西摸出手機看了看:“嗯!前方千米之內!”
“太好了!”
終於可以離開這悶熱潮濕的叢林了。
距離家的方向,又近了些了。
容瑾西擔憂的看了看擔架上麵的昏迷不醒的夏桑榆,對阿勁道:“你先帶人去看看阿宇派來的快艇到了沒有,看看快艇上有沒有食物和藥品!”
“是!”
這一次阿勁沒有推辭,帶了兩個兄弟就去前麵打探情況去了。
夏桑榆的思緒,已經沉入了無意識的深度昏迷。
意誌在一寸寸潰散。
她太累了。
沒有力氣繼續撐下去了。
很遠的地方,容瑾西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桑榆,桑榆你堅持一下,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快回家了,就快見到曜兒和小華庭了……”
她極細極淺的歎了口氣。
華庭,曜兒,娘親撐不住了!
就讓爹地把娘親的魂魄帶回去吧……
淺水海灣的快艇上。
容瑾西抱著夏桑榆,將消炎藥片和維生素藥品用營養液融化,口對口,一點一點渡入她的口中:“吞下去,桑榆,求求你吞下去!”
她已經瘦得脫了形,完全聽不到他在耳邊的焦灼呼喚。
他捏住她的嘴唇,強迫她打開齒關和喉嚨,讓藥物順喉而下。
包裏麵的手機突然不易察覺的震動了一下。
他摸出來看了一眼,是舒婉發過來的一條信息。
還來不及打開,手機便黑屏了。
這七八天時間,為了省電,他的特製手機上隻留下了和阿宇聯係的專用APP,其餘的應用,包括打接電話,郵件往來等等,全部都關閉了。
能撐到現在才熄屏,他已經很慶幸了。
隻是,舒婉的信息怎麼會發到他的手機上?
她在信息裏麵說了什麼?
難道舒婉查出來了,知道他還沒死?
容瑾西的心莫名其妙的就緊了一下,一絲不好的預感也隨之升上了心頭。
但是現在也顧不上舒婉了,先回晉城再說吧!
快艇一共隻有三艘,分了幾次,才把二十三個人送到前方千米之外深水區的大遊艇上麵。
阿宇真是一個思維周密的人。
他安排的這艘快艇上麵不僅有各種食物和淡水,還配備了專業的華人廚師,為他們烹飪地道的Z國美食。
更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為他們做一些簡單的體檢和包紮。
半個月後。
仁愛醫院的病房內。
夏桑榆斜靠在病床上,無聊的刷著手機。
國內的各大門戶網站,對於馬來西亞那邊的新聞推送得並不多。
再加上紮德集團有各種涉黑的背景,很多網站都做了相應的過濾和屏蔽。
所以她刷來刷去,並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以薑炫那樣的身份,以紮德集團那樣的影響力,如果他真的死了,網絡上絕對不應該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夏桑榆眉頭皺緊,難道薑炫真的還活著?
正想著,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位長相甜蜜的七八歲小女孩兒穿著粉紅色紗裙怯生生走了進來:“請問阿姨,容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夏桑榆看了看她懷裏的大束玫瑰,莞爾笑道:“你找容先生?”
“是的!”小女孩兒一臉認真的說道:“有位漂亮哥哥讓我把花送給容先生!”
“漂亮哥哥?”夏桑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漂亮哥哥送花給容先生?”
“嗯!”女孩兒四下看了看:“容先生呢?”
“容先生出去了!”她抬手往不遠處的小桌子指了指:“把花兒放那上麵吧!”
“好!”
稚氣的聲音拖得長長的,是很招人喜愛的一個小女孩兒呢。
桑榆盯著她稚氣的麵龐看了看,隱約覺得這女孩兒有幾分麵熟,不由得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小榆!”
“小榆?”她心下一動,脫口問道:“哪個榆?”
“桑榆的榆!”女孩兒走到她麵前:“阿姨,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可,可以……”
夏桑榆心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惶恐。
待到小女孩兒在她的臉上輕輕親了一口,然後輕盈得像隻粉色的花蝴蝶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她腦子裏麵突然嗡的一聲,閃過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
她跳下床,踉蹌著往外麵追去:“站住!小榆,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