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一雙有力的手臂伸過來,將她穩穩托住的同時,一道醇厚的聲音帶著怒氣自頭頂傳來低低傳來:“夏桑桑,你演得太過了!”
她一抬眼,正對上容瑾西那雙冷得快要結冰的寒眸。
她怔了怔:“我沒演呀!我腿軟,我剛才是真的要摔倒了!”
他不屑的冷笑道:“你沒演?一個小時前你還尋死覓活不肯嫁我,見到我之後不僅同意結婚,還變著花樣占我便宜!夏桑桑,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這樣,悔婚拒婚的人就該是我容瑾西了!”
他在她耳邊憤怒的說完,便要將扶在她腰上的手收回來。
她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記者來了!”
果然,那些記者舉著攝像機,拍下他們壁咚的鏡頭,又拍下容瑾西攙扶夏桑桑的鏡頭,正往這邊小跑過來。
他們的任務是蹲點守夏摯老先生的病情,能意外撞見容先生與新婚妻子的同框鏡頭,不得不說是意外的收獲。
要知道,現在所有晉城人最關心的,就是這位有同性傾向的容先生的婚禮呀!
容瑾西真是煩透了身邊這個女人和麵前這幫蒼蠅一樣嗡嗡嗡的記者。
他正要收回手,夏桑榆低聲道:“抱我過去,不然我就當著他們的麵悔婚,告訴他們你的性取向有問題!”
“你敢!”
容瑾西再次憤怒了。
馳騁商場這麼多年,還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拿捏他。
這個女人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三番五次挑戰他的底線。
不過,眼前的情勢對他確實不利,若被記者亂寫一氣,氣壞爺爺就不好了。
他決定先忍一忍,以後再找機會收拾這個猖狂的小女人。
壓下心中怒火,他表情有些僵硬的將她抱起,大步往急症室方向走去。
那些記者完全看傻眼了,天呐天呐,誰說容先生性取向有問題不喜歡女人?他們這不是很甜蜜很恩愛嗎?
夏摯老先生的急診搶救室外。
急診護士正拿著一張急救單大聲問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病人家屬在嗎?病人家屬請過來簽一下字!”
送夏摯老先生到醫院就診的,是他身邊的兩個得力助手,一個叫楊力,一個叫楊量,是一門同胞的兩兄弟。
他們對夏摯父女十分忠心,可是讓他們代替病人家屬簽字,他們沒這個權利。
護士小姐連問了兩三遍,都沒有人敢應聲兒。
就在這時候,走廊那端傳來清潤動聽的女子聲音。
“護士小姐,夏摯老先生有高血壓病史,上次體檢還有動脈粥樣硬化的症狀,請先檢測他顱內有沒有血栓,然後再對他進行搶救……,哦對了,他對青黴素過敏,對地塞米鬆也過敏……”
夏桑榆既然走到了父親的急診手術室外,便也顧不得身邊人異樣的眼神,一張口,便把父親的病史和過敏史都告訴了護士小姐。
護士小姐將她說的話默默記下,然後問道:“小姐,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
一個‘是’字正要出口,她猛然想起了什麼,將話頭生生掐住。
恰好在這時候,陸澤快步往這邊小跑了過來:“我是病人家屬,我是病人家屬,這字我來簽!”
夏桑榆一看見陸澤,小臉刷的就變得雪白。
她下意識的往容瑾西的身後藏了藏,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些什麼。
容瑾西見她剛才還鎮定果決,一看見這個陸澤居然就露出了害怕和憤怒交織而成的複雜神色。
陸澤隻不過是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軟飯男,有什麼可怕的?
容瑾西側眸看了看她,見她小臉蒼白,纖弱的身體似乎在寬鬆的病號服下麵瑟瑟發抖?
遲疑了一下,他還是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邊,陸澤簽完字,已經往他們這邊大步走了過來。
他還沒走近,先就伸出手,熱情的招呼道:“哎呀呀,容先生也在這裏,幸會幸會!”
隨著陸澤的靠近,容瑾西明顯的感到身邊的女人像是受到極致的威脅,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他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示意她別怕。
夏桑榆衝他感激一笑,視線落在靠近過來的陸澤身上,心底的恐懼很快就被洶湧的恨意給淹沒了。
陸澤,我夏桑榆還活著,我回來複仇了!
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