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樓徹第一時間衝到主院，遠遠見屋子黑洞洞的，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
回來路上他還抱有一絲希望，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希望盡數幻滅。
綠蘿衝出耳室，哭跪在樓徹的腳下，抽抽噎噎的敘述起白天的事情，話還沒說完，樓徹就帶著人衝出王府，直奔黑市而去。
彼時的黑市大堂，空無一人。
像是空置了多年的老房子，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王爺！這裏！”離九的聲音從偏廳門口傳來。
看到堆疊的十餘個灰衣人屍體，樓徹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在偏廳裏轉了一圈，看到角落一個布包。
裏麵放著一枚耳墜，正是今早出門時，樓徹親手為楚雲汐戴上的那隻。
這是她留下來報平安的，她的確在這裏待過，一定是突然發生了什麼，轉移到別處去了。
那麼是被迫轉移，還是主動轉移呢？
樓徹心亂如麻，握著耳墜，一時間神魂都出竅了。
王府和天臨山的人傾巢出動，找了一晚上，幾乎將京都能尋的地方翻遍了，半點影蹤都沒有。
晨光熹微，眼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地龍裏跳躍的火星子都化為灰燼了，樓徹仍捏著耳墜子，端然坐在太師椅上。
“王爺，該去早朝了。”
離九心疼地望著主子，他這麼幹坐了一夜，悶聲不吭，真的很嚇人。
上次他這樣，還是在決定封王，以三十萬大軍壓倒性優勢震懾景仁帝的前一夜，那時候他年紀還小，稚嫩的臉龐上散發著堅毅的光。
風水輪流轉，不出意外，今天景仁帝又要倒黴了，他碰了不該碰的人。
其實按樓徹的原計劃，是不打算這麼快逼宮的，偏偏景仁帝沒事兒瞎作妖。
太和殿
肅穆莊嚴的四根盤龍柱下，百官各就各位，整齊劃一的端著朝牌，垂首而立。
景仁帝環顧一圈，目光定在樓徹那高大的身形上，“攝政王昨天說有事兒要公布，現下可能說了？”
樓徹銳利的眸子，鷹隼一般盯著景仁帝，瞳仁一動不動。
軒轅昊一直藏著樓徹的身世不予公開，是因為他還守著軒轅氏的最後一點顏麵，怕因為樓皇後的事情影響到先皇的身後名聲。
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隻要能把樓徹拍死，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敢拚！
景仁帝已經好些天沒上朝了，他清楚自己的身子，根本撐不了幾日。
所以孤注一擲，灌了湯藥強撐著來的，就是要親眼見證樓徹一敗塗地。
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龍椅上，以為樓徹會束手就擒，沒想到他話都不回一句，森冷的眸光死死盯著自己。
景仁帝心裏發毛，一股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大殿，死一般的安靜。
群臣感到莫名其妙，抬眼看向對峙的雙方，不由得垂下頭去。
暗暗膽戰心驚起來，懷疑今天又要出大事兒。
果不其然，攝政王下一秒開了口，“皇上說的沒錯，本王的確有事。”
“當著大家夥的麵，你盡可說來，有什麼難處，朕會幫你的。”景仁帝泰然揮手，端著一副老大哥的樣子，努力營造兄友弟恭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