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開口之前，楚雲汐設想過許多版本，但她不敢確定。
如今得到答案，仍覺得不可思議。
宮闈森嚴，這樣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她推門看了一眼，樓徹仰躺在藥池旁，呼吸節奏很慢，微弱到看不出起伏。
他說過要親手毀了北冥，這或許跟當年的真相有關。
長出一口氣，楚雲汐眼角微酸，她活了兩輩子，經曆過兩個人生，尚且在某些事情上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更何況是他這個兒時就坎坷波折，剛二十多歲的年紀卻要扛著無比重擔的人。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她問。
“你外祖父本來不打算告訴我真相的，是我借著雲遊的幌子暗中調查，查問出來的。”
肖彧嘴角抽動了一下，一時有些汗顏，“也正是我的查問，才驚擾了東吳的上層，才有了如今這些破事兒。”
“那……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真正身世的呢？”楚雲汐好奇。
肖彧歎息，“或許跟我一樣，近幾年才知道……更或許……”打從他改姓樓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
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什麼他對軒轅氏那般厭惡，從不給景仁帝麵子，更不顧皇族的長遠打算。
不管誰惹了他，都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他收拾寧漢伯爵府，安寧王府，張閣老府，都是同樣的道理。
“如今都知道了，你怎麼打算的？”肖彧問。
楚雲汐看向遠方，目光堅定，“我決定……幫他。”就像他曾經無數次對她伸出援手一樣。
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幫他完成願望。
……
幽靜的山林裏，白雪覆蓋了大部分樹木。
一座林間小院，隱藏在枯枝和積雪之中。
林奕緊張的幫鈺兒紮緊傷口，試探著問道，“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
鈺兒垂淚，把頭埋到林奕的懷裏，“我以為你會跟他們走的，我當時真的怕極了。”
林奕輕撫著鈺兒的頭，另一手輕拍著她的肩膀。
“我怎麼可能拋下你不管呢。”一想到這姑娘為了自己拋家舍親的，林奕心裏就過意不去。
“隻是……你從哪找來這麼多人？”
鈺兒眼波微動，歎了一聲，“我被趕出家門之前做了一些準備。這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有銀子拿，讓這群人做什麼，他們都會點頭答應。”
她緊緊環住林奕的腰，“你……把人都遣回去了，是真的打算跟我共度後半生了嗎？無論天臨山和攝政王府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管了？”
林奕悶嗯了一聲，“我會用大部分時間來陪你，天臨山上很多幫務都分配好了的，大家各司其職，大多時候並不需要我，王府那邊更是如此。”
“王爺一直催促我找個伴兒，如今看我有了著落，他該高興才是，不會給我們搗亂的。”
鈺兒輕笑著，眸底卻被一層冷意覆蓋。
“是了！以後有機會我陪著你一同回去看他們，到時候聚在一起，豈不熱鬧？”
憧憬著未來，兩人的臉上寫滿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