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出來這些人會怎麼看自己,她已經顧不上了。

鍾文弈和陶溪已經被江芸說得傻眼了,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平日裏看起來生活美滿,又經常對他們表現出在薛家日子過得如何自在的江芸內心憋了那麼多心思。

可是,這不能成為她害他們家人的理由。

她在薛家過得不如意,那也是當年她自己的選擇,與他們何幹?

憑什麼他們要為此負責任,還要讓他們的兒子跟著遭罪?

鍾文弈冷聲道:“就因為你自己陰暗的心思,見不得別人好就算計這些,我真是萬幸當年沒真的娶你過門。”

江芸心頭一陣悶痛,被鍾文弈眼中泄露出的厭惡刺傷,表情很是狼狽。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鍾文弈眼中一定很不堪,可是,陶溪又好到哪裏去?

江芸指著陶溪道:“我沒能嫁給你享福是我的錯,是我貪慕虛榮,嫌貧愛富,可是陶溪難道就當真是一點心機都沒有嗎?當年要不是她假借醉酒的名義不要臉地獻身,你又怎麼可能會娶她!”

陶溪身形一僵。

鍾家本來狠狠地等著江芸的下人們也都驚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他們的夫人。

誰都沒想到,會出人意料的聽到主家如此隱秘的事情,一個個麵麵相覷,表情都有點遲疑,似乎在考慮是不是該退下,不然聽了不該聽的,以後還能有的好?

倒是鍾文弈不願意自己的夫人被誤會,當眾解釋道:“當年我和夫人的確是因為酒後亂性才訂了親事,但那天卻並非夫人的錯,是我因為布莊的生意總是被人打壓,心中有氣多了些酒,夫人照顧我時,一時情難自禁才做出了孟浪之事。”

說到這裏,鍾文弈諷刺地看了眼江芸,“當年你背叛與我後,是夫人一直陪伴在我身邊,我被她感動,為她心動,有何奇怪的?既然生米煮成熟飯,自然該向陶家提親,為她負責,更為我自己的心意負責,我們二人的結合乃是出於本心,絕對沒有任何的不得已。你莫要自己內心陰暗,就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卑鄙無恥。”

鍾文弈說罷,特意拉住陶溪的手,對她安撫地笑了笑,後者雖然仍然對江芸心有怨氣,但自己的丈夫為自己說話,還是讓她心中一暖,也跟著為之一笑。

當年的事,鍾文弈並沒有說謊,的確是他過得不順,既抑鬱於生意不順,又因江芸的事自我懷疑,心灰意冷喝多了酒,被陶溪多番安慰後情不自禁。

陶溪當時算是半推半就,事後本無意讓他負責,但正如鍾文弈所說,他早就被她的心意所感動,對她生了情意,隻是一時遊移不定沒有標明,既然事成定局,當然不會再退縮,最終二人成就了好事,婚後也一直是夫唱婦隨,琴瑟和鳴。

……直到上個月出事。

當年江芸隻是大致打聽到了二人成親之前有過酒後亂性的事,具體因由卻不清楚,隻是她偏執地認為是陶溪早就喜歡鍾文弈,趁機算計獻身。

一如鍾文弈所言,自己內心陰暗,就總覺得別人,尤其是她一直看不上的陶溪也該如此。

這種話旁人來說可能江芸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由鍾文弈這個她一直被她放在內心一角的男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指出,卻讓江芸心裏尤為難受,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腳。

下人們暗自鬆了口氣。

果然,他們夫人根本沒有錯,最用心險惡的還是這個薛夫人。

既然江芸該承認的都承認了,鍾文弈也不願和她多說,更不願繼續看著這麼個惡毒的女人繼續留在自己家中,冷聲道:“雖然一個月前你並非有意害博兒,但你雇凶意圖謀害博兒卻是事實,哪怕博兒平安無事,也無法抹去你的罪責,這件事我們不會就此罷休,相信衙門過不了多久就會上薛家的門,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不!”江芸再次慌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如果薛家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會休了我的!”

鍾文弈滿臉冷漠,“與我何幹。”

陶溪冷笑,“薛家有你這樣惡毒的兒媳婦,怕也是寢食難安,真休了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鍾文弈直接對外頭站著的下人們一揮手,“送薛夫人離開。”

說是送,但家裏的下人們知道她有多惡毒,還能客氣到哪兒去,不管對方如何掙紮,直接粗魯地駕著人,幾乎是用扔的把人趕出了鍾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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