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段時間大部分家裏有紈絝的人家都把家裏的子弟管教得頗嚴時,何駿馳是極少數依舊故我的人。
而最關鍵的一點,傅雲詩知道,何駿馳的夫人閨名裏並不帶清字,何駿馳平時和沈士琪一樣,比較好色,後院裏有不少美妾,這個清兒,很可能就是他最近寵愛的妾室。
青黛和南星離得近,將傅雲詩的話聽得清楚,正因為聽清楚了,看何駿馳的神色才越發不善。
她們主子是什麼身份,這個何家的竟然讓主子去他的侍妾看身體,還要親自出診?誰給他的臉!
何況,侍妾連著流產兩次,大概率其中必定是正室夫人下的手,若是主子當真出手幫了,說不定要惹一身腥。
雖說煜王府肯定不怕忠義侯府的人,但這事兒本就犯不上啊。
戚素素也是這個意思。
“你走吧,我不會治的。”戚素素本質上其實對侍妾還是正室夫人的沒什麼偏見,應該說,隻要錢給足了,態度擺正了,她並不太管病人本身是什麼身份。
但就憑何駿馳這種態度,就算他今天是為了給他的正室夫人求醫,她都不會答應。
何駿馳沒想到她竟然會拒絕,不由瞪了瞪眼睛,“你說什麼!?”
戚素素淡淡地說:“我說,讓你另請高明吧,以何家的勢力,去太醫院請個擅長婦科的太醫應該不難。”
傅雲詩心想,忠義侯府想從太醫院請人確實不難,但前提是,看病的人是忠義候本人,或是他的子女或子女的配偶。
區區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侍妾,便是隻請一個品級不高的醫官都不夠格。
連太醫院的一個六品醫官都請不起的侍妾,哪兒來的臉麵讓王妃給她調理身體。
何駿馳道:“我聽說你給人看病要的診金不少?你是怕本公子給不起銀子?”說著,何駿馳直接對身邊的小廝一揮手,後者當即掏出幾張銀票放到了桌上。
戚素素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那些銀票都是百兩的麵值,應該有五張。
戚素素前幾天給那三個病人看病,按照她的正常價位看診不過才賺了五百多兩,何駿馳出手確實不算吝嗇。
換做平時,這點小毛病隨便開幾張對症的方子調理,基本問題不大,能賺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但戚素素卻依舊麵色不改,“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三遍,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別妨礙我們用飯。”
何駿馳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忠義侯府的人,就該知道,太後乃是本公子的親姑母,你難道連姑母的麵子都不買不成?”
戚素素輕嘲,“太後的麵子可不是拿來讓本王妃給一個不入流的侍妾看診用的。”
她剛回京跟著姬無天入宮的時候隻見了皇上和皇後,這兩位都沒提起太後,要不是這個姓何的今天闖進來,她都快忘了宮裏還有太後這麼一號人物了。
何駿馳氣急敗壞道:“你說誰不入流!隻要清兒能為本公子生下一個兒子,本公子就會給她一個名分!”
戚素素在心裏嘖了一聲,給何駿馳那個素未謀麵的原配點了個蠟。
自己的男人在這種算得上是公眾場合變相地說要把她休了娶一個侍妾,傳出去何三少夫人的臉麵怕是就丟盡了。
“你要不要給自己的侍妾名分是你的事,和本王妃無關。”
何駿馳語氣不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子親自來請你是看在煜王的麵子上,你還給本公子擺起架子來了!?要知道,你的娘家,戚家如今在京城的勢力可比不上從前了,要是得罪了本公子,你以為你能討到好?若是你不幫清兒把身體調理好,讓他給本公子生兒子,讓我這一房斷了根,我告到姑母那裏,姑母必定會治你的罪。”
陸青霜和傅雲詩聽罷,頓時一臉怒容。
這是利誘不成改威逼了?威脅堂堂一品親王妃,他好大的膽子!
戚素素同樣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給氣笑了。
生不出兒子就把黑鍋甩到她身上,這是準備碰她的瓷兒?
這麼個癟犢子玩意兒,當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在生命賽跑中贏過他其他兄弟姐妹的,他爹當年怎麼沒把他甩到牆上呢。
戚素素覺得和這種智障真是沒話說,懶得再開口,直接對外麵的護衛們一比手勢,早就忍了許久的護衛們當即走進雅間內,不顧何駿馳的掙紮直接把人製服住,動作相當幹脆利落地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