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姬無天和戚素素所預料的，月奴根本承受不住多少刑罰，她提議的那些都來不及派上用場，隻是用姬無天慣用的刑訊手段折磨了月奴不到半日，在她已經在崩潰邊緣時，隨口口述了一下那些殘酷懲罰的過程，月奴便忍無可忍地鬆口了。
“冰霧蓮！是冰霧蓮！煜王世子身上的蠱可以用冰霧蓮解，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一個痛快吧……”月奴強撐著一口氣喊出來，之後便奄奄一息地昏迷了過去。
好不容易才套出關鍵的東西來，姬無天哪裏肯讓她放鬆，特別冷酷地讓人用水把她潑醒，繼續逼問更具體的內容。
又花了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姬無天才從地牢中離開，到藥房內尋找依舊沒放棄研究緩解藥劑的戚素素。
根據月奴所言，姬小羊身上的蠱毒乃是她師門的獨家蠱毒，整個曼陀羅除了她師父，就隻有她懂，而她師父五年前就死透了，所以真正能幫姬小羊的隻有月奴一人。
這種蠱毒製作不易，蠱蟲的行程需要很大的運氣，月奴手中總共就那麼一個成蟲，已經用到了姬小羊的身上。
也因為太過稀罕，很難流傳開來，至今為止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她師門中隻叫它‘無名蠱’。
這種‘無名蠱’的蠱蟲很特別，不但體積是所有蠱蟲中最小，在其不發作時，便會如一滴尋常的血，藏匿在人的血液當中，讓人無法察覺。隻有到了發作期才會重新變成蟲子，在血液中橫衝直撞，汙染血液，進而影響到中蠱者全身。
一旦被下蠱，想像其他蠱毒一樣將蠱蟲引出來是不可能的，蠱蟲一旦入體，除非死亡不可能排出體外。
而弄死蠱蟲的關鍵就是這個冰霧蓮，服用冰霧蓮就能將蠱蟲直接凍死在血液當中，再配合服用一些清血的藥劑，三五天的功夫後，蟲屍就能通過人正常的新陳代謝被排出來，蠱毒就算是解掉了。
但被蠱毒摧殘過的身體的損害卻需要後期慢慢調養，這個月奴也無能為力。
“這種冰霧蓮，生長在什麼地方？長什麼樣？她手裏有現成的嗎？”戚素素追問。
“冰霧蓮是巴掌大的藍色煉化，花瓣看起來像冰霜一般晶瑩剔透，很是奇特，隻是……她手裏並沒有冰霧蓮。”姬無天麵色發沉，“他們師門最初得知冰霧蓮能夠解‘無名蠱’不過是偶然得了一株，意外發現的，之後就再沒有發現過第二株了。至於最近一次發現行蹤的，也是前朝的事，具體從哪裏摘取依舊無從知曉。”
月奴的師門給人下這種蠱時就沒想過要給人解，自然無所謂有沒有冰霧蓮。
戚素素的表情難免沉寂下來。
好不容易知道了解毒之法，卻隻知道草藥的名字，不知道棲息地，成熟周期，什麼都不了解，不還是等於原地踏步嗎！
姬無天按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別急，我們不了解，不代表這天底下就沒有人了解，說不定就有一些傳承百年甚至更久的醫藥世家或是一些隱士高人手裏會有收藏呢，我們發下懸賞，砸重金，不管是成株還是提供線索都可，多費些心思，一定會有收獲的，錦陽會沒事的。”
戚素素拍了拍臉頰，打起精神來，“你說的沒錯！咱們又不缺銀子，砸上萬八千兩甚至更多，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難道就隻有月奴和她的師門發現過冰霧蓮！？”
那個前朝有關冰霧蓮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她翻找到的那本遊俠，那個密醫手裏的冰霧蓮，這也是一條線索，實在不行他們還可以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遊俠或是密醫的後人，問到冰霧蓮的來源。
懸賞的事不能馬上操作，還得考慮用什麼不引起人懷疑的借口，別將目光放到姬小羊身上。
在這之前，盡管覺得幾率不大，姬無天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親自入了一趟宮，想問問皇上，私庫裏的收藏中有沒有冰霧蓮的存在。
可惜，事情總不可能那麼順利。
皇宮的藏品當中確實有許多外界不可多得的珍貴藥材，蓮花形地藥材也有不少，光是雪蓮地種類就好幾種，可就是沒有冰霧蓮這種奇特物種。
戚素素得知後反應不算太大，她早有預感，宮裏不太可能有冰霧蓮，真有的話，多少應該都傳出過類似的傳聞才是。
姬無天又讓人找相熟的權貴人家打聽他們的家藏，用的理由是戚素素最近在研究新藥，需要珍貴的藥材。
甭管這個理由值不值得信任，總歸和姬無天有私交的人都不會多過問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會幫。
然而，以最快的速度打探了一圈，依舊是空手而歸。
戚素素直覺，京城這一畝三分地怕是不太可能弄到冰霧蓮了，隻能將尋找範圍進一步擴大，京城找不到，偌大的大殷總有地方能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