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天就坐在旁邊喝茶，看他們母子倆逗趣，沒有插嘴，也沒因為兒子說得不上進的話感到失望或不滿。
姬小羊翻來覆去地抱怨了好一會兒，直到戚素素都聽得受不了了，才打斷了他，提醒道，“誰讓你當初嘴賤說你父王渣來著
，你好不容易落到他手裏，他還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姬無天：“……”瞎說什麼大實話。
“嗯？”姬小羊茫然抬頭，震驚道：“我什麼時候說他渣了？”
戚素素板著他的頭扭向姬無天的方向，“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都沒認出來？你仔細看看他，看看他的眼睛，還有這一身氣勢，
真的想不起來？”
姬小羊和姬無天默默對視了許久，才猛地炸毛，從戚素素身上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你是之前在越城遇到的那個
肥羊！”
姬小羊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當初他都說過什麼，說他父王老得拿不出手……還說他渣得不值一提……
姬小羊捂著臉，這回是真的想抽泣了。
姬無天：“……”原來這就是兒子對他娘的病患的定義麼。
想想當時他為了堵住‘聖手仙’的嘴額外讓邢崢付的兩千兩銀票……
姬無天將茶杯放下，悠悠道：“看來你磨練得還不夠，不如明天開始再加半個時辰吧。”
姬小羊瞬間如遭雷劈，在原地僵了片刻後忽然衝過去抱住姬無天的大腿大哭，“誤會！都是誤會！那時候你滿臉胡子，那麼
憔悴，我當然就以為年紀很大了，其實並沒有，你特別帥！也不渣——父王啊！爹啊！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求再愛我一次
！
“父王啊！你親親兒子我已經身心俱疲了！我白天還要去書院讀書，逗小夥伴們開心，回來還要做先生留的功課，還有我娘
讓我背的東西，真的好辛苦的！你不要再給我增加負擔了好不好哇！我真的哭給你看啊，哇嗚——！”
姬無天淡定地戳了戳他的臉頰，“聽起來似乎的確很辛苦。”
“對吧對吧！”姬小羊用眼神拚命暗示，“所以你是不是，明天開始把我的武術課功課內容，或者時間縮短一點？還我一個快
樂的童年？嗯嗯？”
姬無天沉吟一聲，似在考慮，而後在姬小羊以為他鬆口時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
姬小羊：“！”
確定他真的不準備給自己放水後，姬小羊立馬鬆開抱著他大腿的手，變臉賊快地撇了撇嘴，“這麼可愛的我向你求情竟然絲
毫不為所動，哼！娘啊，這個男人太冷酷了，靠不住啊！要不你還是換個人過日子吧。”
姬無天：“……”
戚素素氣定神閑道：“沒事，有錢有勢就夠了，你不是也說了他是肥羊嗎，這麼肥的羊外頭可不常見，湊合過吧。”
姬無天目光幽幽地看她，湊合過？
戚素素權當沒注意到旁邊含著飽含深意的目光。
看什麼看！天天晚上跟烙餅一樣把她翻來覆去地折騰，還不許她逞逞口舌之力氣氣他？哼。
瞎幾把扯淡了好半天，姬小羊才忽然想起今天在書院碰到的事，不再和爹娘說笑，認真地問了一句，“今天我聽先生說，徐
澤良要退學，不在驕陽書院繼續啟蒙了。”
“……退學了？”戚素素挑了挑眉，詫異道，“好好的為什麼要退學？”
姬小羊無語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來問你呀，我想著，是不是那個長公主，他娘那邊出問題了？皇上伯伯懲罰她了嗎
？”
戚素素皺眉，“沒聽說啊。”
就算懲罰，姬無雙那裏又沒有和沈芸菲合謀的證據，後者不想得罪人自然就不會隨便把人供出來，罰能罰哪兒去，撐死了
再閉門思過一段時間唄。
“書院裏其他學生每人知道他為什麼退學嗎？總有和他關係還可以的小家夥吧。”
姬小羊：“有，他自己也說了，是要離開京城，所以我才想，是不是長公主涼了，被‘發配’了呀？”
戚素素皺眉：“不太可能吧。”
姬無天：“姬無雙沒事，徐澤良是要被送到他父親那邊，徐家撫養。”
姬小羊納悶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徐家？他父親不是不在了嗎？”
戚素素神色委頓，側目觀察了一下姬無天的表情，狐疑道：“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姬無天默默地看著她沒說話。
戚素素已經懂了，看來就是他做的。
戚素素細細琢磨了一下他的用意，忍不住給他豎起大拇指，“你這招釜底抽薪夠狠，分明是在戳姬無雙的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