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見他說得慷慨激昂、唾沫四飛,真恨不得上前將這個亂放屁的蠢貨掐死,自己想盡辦法要脫開幹係,他卻要將自己往坑裏推,一旦得罪了貴妃,這枕邊風也夠他喝的。
章仇兼瓊嗬嗬一笑,也起身應道:“微臣也讚同陳大人的舉薦,此事確實由李相負責最為合適,請陛下考慮。”
****烈大愕,難道自己錯了嗎?他眨巴眨巴小眼睛,茫然地向李林甫望去,卻見他在拚命推卻此事。
“陛下,臣十分願意為陛下分憂,但為臣公務繁重,恐怕沒有時間詳查此事,反而會誤事,臣倒以為張尚書是我大唐公認的文壇領袖,在士子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此時張尚書來主持,最為合適。”李林甫虛晃一槍,將目標又對準了戶部尚書張筠。
李隆基見二個相國一攻一守,明爭暗鬥,心中不禁連連冷笑,他笑了笑,止住了所有人的話,
“此事就由朕來決定!”
大堂裏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在等待李隆基的最後決定。
李隆基回頭先對張筠道:“李相國說得對,張尚書在士林中威望極高,朕親自出一份題,就拜托張尚書當一回主考官,在宣政殿進行殿試。”
張筠無可奈何,隻得點頭應了,李隆基滿意一笑,隨即細長的龍目一挑,一道厲芒直射坐在最後的王珙,向他招招手道:“王愛卿!”
王珙心中一跳,大步走到李隆基麵前,躬身施禮,“臣在!”
李隆基微微笑道:“在朕的印象中,最合格的禦史中丞便是王愛卿,既鐵麵無私,又有雷霆手段,若張尚書的考試發現真有問題,這調查一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
“臣遵旨!”
李隆基各打了五十大板,這才又對李林甫道:“朕已經做出了安排,就麻煩相國再去給士子們說一說,要他們相信朝廷,早一些散去,不要再讓朕為難了。”
......
且說楊國忠聽說要再次考試,他的心仿佛掉入了無底的寒窟,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向下墜落,他如行屍走肉般挪出興慶宮時,褲襠早已經變得濕漉漉了,他打開車門剛要爬上,卻忽然聽見有人似乎在叫自己,一回頭,卻見是兵部尚書裴寬站在自己身後,臉上充滿了笑意。
“裴大人......有事嗎?” 楊國忠沙啞著嗓子問道。
“嗬嗬!沒事,我見楊中丞出宮時有些失魂落魄,便想過來看看。”
他狡黠一笑,眼中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老謀深算,拍了拍楊國忠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既然來了興慶宮,怎麼不去見一見貴妃娘娘?”
“我一個男人,無詔怎麼能隨便進內宮!”楊國忠剛說完,他忽然恍然大悟,指著裴寬結結巴巴道:“裴尚書的意思是.....”
“老夫什麼意思也沒有。” 裴寬背著手哈哈大笑而去,將驚喜交加的楊國忠一個人丟在路旁。
“事情緊急,但自己又見不到玉環,這可怎麼辦?”楊國忠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背著手在馬車旁走來走去,“要不然讓裴柔進宮?”
“不妥!不妥!她與玉環老娘的關係一向不好,玉環未必肯買她的麵子。”楊國忠隨即否認了這個念頭。
楊國忠忽然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他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此事為何不去找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