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科舉案(七)(2 / 3)

他舉起手中的奏折,冷冷道:“這份奏折背後之事,你為何不稟報朕。”

李清從地上站起,躬身道:“臣並非不想稟報,隻是有些事尚無直接證據,隻是臣的推斷,慶王又是皇長子,臣實不敢妄言。”

李隆基臉色稍霽,李清的意思他懂,慶王的心術他也清楚,想必是做了什麼大案未遂,被李清掩蓋過去了,李隆基的心中有些感動,李清幾次三番維護自己的麵子,自己這個兒子卻不知好歹,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侍郎,你盡管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清沉思片刻,便道:“慶王命海家餘孽冒充成都商人在西市場櫃坊存了十萬貫錢,存期三個月,但隻過了幾天他就提取,這期間他似乎知道櫃坊的錢被借用了,時機捏拿得十分巧妙,若我們兌付不出,信譽將大掃,臣隻是從發生的事情和可能產生的結果來推斷,並無直接證據。”

李清說得已經十分清楚,李隆基立刻便明白過來,慶王是想利用朝廷資金緊張來逼迫櫃坊,使李清的試驗失敗,李清話中的另一層含義,李隆基也聽出來了,‘他似乎知道櫃坊的錢被借用’,言外之意是指有人與他有勾結,共同策劃了這個陰謀,此人是誰,李清不說,李隆基也不想問。

“這海家餘孽現在何處?”李隆基努力使自己語氣平淡,但他的手已經微微發抖了,若李琮真的卷進海家事件中,這將是皇室的一大醜聞。

李清淡淡道:“臣本想讓他安靜消失,但昨晚他已經被人暗殺,鬧出了動靜,此事現在已經傳遍長安,想堵也堵不住了。”

“什麼!”

李隆基緊緊盯著李清,見他臉上泰然自若,他自然明白這是慶王下的手,但鬧出動靜恐怕就是李清布的局,他此刻心中又苦又澀,想發作又沒有理由,一口氣隻得憋回心中。

“那十萬貫錢你又如何處置?”李隆基拉長了臉,也拉長了聲調。

李清不慌不忙,遞上一個折子道:“這是這幾個月的收支,金庫將盡,這十萬貫錢那海家餘孽既然交代是海家在長安的餘產,臣便將他沒收充公了。”

李隆基沒有說話,他接過折子翻了翻,裏麵很明顯的寫了三處宮內支出,僅三個月便撥了近五十萬貫,他臉上有些發燙,他心中是很清楚,僅梨園弟子用金絲銀線製的戲服,少說就值萬貫。

‘罷了,就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吧!’李隆基暗暗歎了口氣,奏折一合又還給了李清,“此事你便看著辦,不用再向朕請示,朕現在有些乏了。”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李清。

“臣告退!”

待李清退下,李隆基的眼睛猛地睜開,回頭對高力士厲聲道:“你去替朕警告那逆子,他若膽敢再犯一絲一毫的錯,朕就貶他為庶人,永不準出門!”

高力士剛要走,李隆基又叫住了他,冷冷道:“你再告訴他,他既然有錢沒處花,從現在起,沒收他的全部田產,再罰他五年俸養。”

高力士心中一寒,除了開元二十五年因為皇位而殺三子外,這樣嚴厲地處罰兒子,在他印象中還是第一次碰到,看來皇上今回是動真火了,他不敢多說,唯唯諾諾領命而去。

李隆基頹然地躺在椅子上,他隻覺渾身疲憊不堪,什麼事都不想問、不想管,隻想好好睡一覺,過了半天,他才輕輕地揮了揮手,“回宮!”

......

慶王府,李俅被慶王狠狠責打一頓,已經被關了起來,罰他半年不得出府,李琮的火氣已經忿滿得無處發泄,偏此時,楊國忠上門來致歉了。

“不見!”李琮惡狠狠地向桌上一錘,慶王府的大門‘轟隆!’一聲對楊國忠關上了,對於慶王財產、名譽雙雙掃地,楊國忠既擔心又慶幸,擔心自己的兒子因此榜上無名,而慶幸自己沒有跟隨慶王投錢進去,否則也會被李清玩得血本無歸,直到今天他才算領教到自己老掌櫃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