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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地大亮,長安各街道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大多步履匆匆,各自忙碌生計,春日的熏風令人庸懶,但家中見底的米缸卻更讓人揪心,自古以來,都城大都靠全國各地供養,從各地運來的租庸在長安被消費,公卿權貴從各地收刮的財富在長安揮霍,也造就了長安的繁榮盛況,隻要不是太懶惰,找一份養家糊口的活兒並不不太難。
一大早,李清便被隱隱傳來的女兒啼哭聲驚醒了,這幾日家事的種種不順讓他的心情火躁,首先是小雨父親在成都和人賭博時突然卒死,估計是贏了錢興奮過度而突發腦溢血之類,小雨帶著幾個仆役回鄉奔喪去了;接著是女兒夜裏受風寒生病了,日夜啼哭不止,簾兒為照顧女兒,便將他攆到外書房來住。
讓他心煩的另一件事是聖旨突來,以二李相婚為借口,命李驚雁到感業寺出家,除去了郡主封號,削去皇室的尊榮,她將變成尋常一比丘,雖然李清知道這是李隆基為將她嫁給自己、同時也為應付吐蕃,而掩人耳目之舉,但‘感業寺’三字讓他心中生出一絲不詳之感,這是百年前武則天出家之地,也是皇宮眾多被廢宮妃的最後歸宿,他不願李驚雁去那裏出家,偏偏他又無力改變已經下發的敕令。
‘來人!’李清喊了幾聲,皆無人答應,他惱怒地拎起枕頭朝門口砸去,將外麵正打瞌睡的兩個小丫鬟嚇了一大跳,連忙跑進來,低著頭怯生生道:“老爺有事吩咐嗎?” 她倆是簾兒在沙州買的一對孿生姐妹,父母早亡,被舅父賣給了人販子,年紀約十四、五歲,一直服侍簾兒,這幾日李清搬到書房來住,她倆也跟過來伺候他的起居。
“沒什麼,我要出門了!”李清長長地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煩躁的心平靜下來,自己這兩天是有些克製不住情緒,顯得有失身份。
一個小丫鬟連忙轉身跑去打水,另一個則上來伺候他更衣梳頭,這丫鬟極會察顏觀色,年紀漸長,也懂了些人道之事,老爺為何煩惱,她心中十分清楚,便一邊替他梳頭,一邊乖巧地討好道:“夫人早上從內宅傳來口信,小姐的病已經有所好轉,老爺今晚就可以搬進去了。”
此時就隻有她一人在服侍李清,她見機會來了,心中忽然生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你等會兒去給夫人說,今晚我會晚一點回來。”
李清的臉色有些陰沉,自從自己從揚州回來後,他微微感覺到簾兒有些變了,一大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對自己也常常莫名地發火,經常望著遠方出神發愣,這種變化還體現在夫妻間的房事上,她似乎在逃避自己,象這次讓自己搬到外書房,雖然是因為孩子生病,但李清感覺這似乎隻是一個借口,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看來她是有心事在瞞著自己,他心中不禁大喊,‘簾兒,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對我說呢?’
這時,李清忽然感到身後丫鬟的手似乎在有意無意撫摸自己的脖頸,緊接著,一對渾圓而富有彈性的乳房緊緊貼在自己後背上,李清胸腹間一股火氣本能地騰起,他一回頭,隻看見一雙閃亮的眼睛在緊緊地盯著自己,尖尖的下頦蘊含著討好的笑意,她咬著唇媚笑道:“老爺,你在看什麼?”
李清心忽然狂跳起來,他忍不住摟過她的腰,伸手在她的胸脯摸了一把,低聲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回老爺,小婢今年十四了。”她見李清上了鉤,目光和語氣中都忍不住透出一絲得意。
但也正是這絲得意讓李清忽然靈台清明,他記起簾兒當年也是這樣告訴自己,她今年十四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