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崔翹的興趣陡然增加,他身子前傾,眼光熾熱,仿佛一個好色之徒發現一個單身的******,“你快說,是什麼樣的玉,是在哪裏看到的。”
“世叔,不如讓我先看看你的玉。”
書房內,崔翹取出幾塊上好古玉,坐在書桌前在得意的介紹一番,又斜視笑道:“如何?比你說的那塊玉如何?”
李清努力回憶簾兒那塊玉的形狀,隨即他緊緊地注視著崔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低低聲音道:“世叔,那塊極品好玉是我在一個十七歲的女孩那裏見到的,隻有半塊,玉色碧綠,如果和另外半塊合起來,應該是個雞卵形。”
崔翹慢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打著哆嗦,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前胸,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剛要開口問,忽然似感覺到什麼,眼睛迅速地朝門口看去,隻見門縫裏竟透出一道異常寒冷的目光,空氣都要被冰凍得凝固起來,直釘釘地望著自己的脖子,他頓時臉色大變,比外麵的月光還要慘白,從來沒有看見她這副摸樣,崔翹臉上的肌肉開始一塊塊顫栗起來,擠出一絲笑意,仿佛是為了迎合她才笑,他心裏根本不想笑,有的隻是恐懼。
崔夫人輕輕冷笑一聲,推開門走了進來,又慢慢側頭向李清望去,“你說那個女孩是十七歲,對嗎?”
這時李清已經猜到了八九分,崔翹就是簾兒的親生父親,而且那另外半塊玉現在就掛在崔翹的脖子上,他無奈地點了點頭,本想悄悄地問,不料這女人竟比貓還靈敏。
“多謝你了!”崔夫人薄薄的兩片嘴唇迸出一句冰冷的感謝,她走到他身後,肥白的手按著丈夫的肩膀,隨後又捏著他的後頸輕聲笑道:“老爺,你隨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崔翹的眼中已經露出絕望之色,身子蜷縮成一小團,活象一條正被老母雞的爪子按住撥弄的小蟲,此時他已經不是堂堂的大理寺卿,而是一個即將被妻子修理的可憐男人,崔夫人肉山一般的軀體遮住了崔翹的身影,兩口子一前一後朝後堂走去,隻轉了個彎,便聽見崔翹低低的哀求聲,隨即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聲,接著是衣服被撕開的裂帛聲,最後隻聽見崔翹痛苦的嗚咽聲,可憐的男人!
李清回到席上,取了東西正想趁機溜走,這時一直不語的崔家小姐卻忽然活躍起來,她就象沒有看見眼前發生的事,也沒有聽見內堂傳來聲音,宛如一隻剛剛破繭的蝴蝶,飛了半個圈子,停在了李清的身旁,嘻嘻一笑,一把將他拉坐下來,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可見過我的表姐平陽郡主?”
李清與她對麵而坐,桌上裝水果的竹籃擋住了他的視線,隻在入席介紹時匆匆瞻仰她一下,此時見她坐在自己身邊,才細細地打量她,她應該是簾兒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卻長得和簾兒完全不象,簾兒長得象她父親崔翹,身材嬌小玲瓏,眼睛又大又圓,笑起來呈月牙形向下彎;而簾兒的這個姐姐卻酷似她母親,身材高大豐滿,雙肩寬闊渾圓,嘴唇厚實性感,兩隻丹鳳眼細細長長,笑起來眼尾部分便消失不見,變成了倒三角形,整體而言,她長得算是容顏俏麗,皮膚也白皙細膩,隻是她的嘴角長了一顆大大的黑痣,使人的眼光不願在她的臉上久留。
李清打量完畢便很想給她一句忠言勸告,那就是相親的時候千萬不要和她母親坐在一起,使人很容易便想到她將來的樣子,這相親的成功率便可想而知。
聽她問起李驚雁,李清隨意一笑道:“赫赫有名的冷郡主,我怎麼會沒見過。”
崔柳柳聽了更有興趣,伏在桌上歪著頭問他道:“那你覺得我與她誰更漂亮一點?”這是她見每一個初識的年輕男子都要問的問題,就仿佛白雪公主裏的王後總要問魔鏡一樣。
她見李清驚異地目光再次向自己看來,便媚然一笑,跳了起來,手拉住榴裙邊微微擺開,擺出個優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