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請借一步說話。”
李清隨他進了一間客房,那小二輕輕把門關了,這才低聲道:“我有一事想求李掌櫃幫忙。”
酒樓即將易主,聽說新東主極為吝嗇,而且已經放出風來,準備年末大裁人,所以醉鄉酒樓人人自危,紛紛各尋出路,這小二也不例外。
“這是哪裏話!”李清笑容真誠道:“我們弟兄之間,還需如此客套嗎?說吧!但我能及,決不推卻。”
醉鄉酒樓是李清的最大客戶,平日裏也揩油不少,這小二職務雖小,但卻是個現管的人,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有時候下麵的具體操作者倒比決策者更重要,李清深有體會,他剛進財政所那會兒,政府采購一批辦公電腦,那供應商為拿到錢,不知跑局長家多少趟,塞了多少錢,才勉強得到局長的批條,可供應商卻忽視了出納,結果一連付了三次,錢都被銀行退回,隻推說帳號不對,一直拖了二個月,那供應商終於恍然大悟,連夜給出納送去一千元禮券,出納才終於將帳號寫正確,所以若得罪了這小二,他隻需使個小小的技術手段,比如在提供給酒樓的雪泥裏加點鹽,保管李清的損失就會在百貫以上,嗬嗬!話扯遠了。
且說那小二聽李清肯答應,心中大喜,可又猶豫了半天才呐呐道:“我有一兄弟,和我長得極象,他一直想去成都謀事,可就是找不到好的東家,我適才聽掌櫃說,李掌櫃也想去成都發展,不知能不能提攜他一把。”
李清自然明白這長得極象的含義,不就是他自己嗎?店裏做粗活的婦人就是他介紹的,他想必是知道了自己所開的薪水,所以動心,這小二八麵玲瓏,能言善道,倒是個做大堂經理的人才,李清早就對他有意,一直想招攬他,不過他既然自己提出,倒不可顯得太熱忱了,否則日後他的尾巴必定會翹上天。
“這個—”李清遲疑一下道:“小店本小利微,人員早已飽和,實在騰不出位子,如果是兄弟想來,我倒可以放個特例,別人就恐怕力不從心了。”
小二臉微微一紅道:“如此就不為難李掌櫃了,剛才李掌櫃所言,我來卻可以,我想問問,若我真來,每月可開到多少工錢?”
“這個數”李清淡淡一笑,伸出蒲扇大的巴掌。
“五貫!”小二驚叫一聲,他在酒樓每月隻有二貫,還不到它的一半,他隻覺口唇發幹,吃力地咽了口唾沫,眼中卻射出熾熱的光芒,要不是身在酒樓,他真要俯身下跪,拜見新東主了。
“是五貫,還不包括給你的獎金和福利,若全算起來,恐怕每月八貫都不止。”見小二的腿已經發軟,李清手一擺止住了他下跪的衝動,拍拍他肩膀笑道:“現在若收了你,恐怕會壞了我和酒樓間的關係,你好好在這裏做,待我去成都時,再帶你走!”李清再一次打起他的如意算盤,這酒樓對他還有大用,若不好好利用這個小二的便利,真是可惜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東家話,我叫張穹。”既認了東家,小二的腰便軟了許多,忙不迭地報上自己名字。
“張窮?這個名字極不妥,犯商家大忌,難怪你混得不好,這樣,我給你改個名,叫、叫張旺,你看如何?”
“張旺,好!好!東家果然是才思敏捷,竟取了這麼好的名字,我爹爹、爺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對東家感激不盡。”張旺堆起一臉的媚笑,代表他們全家向李清表達了三代人敬意。
李清哈哈大笑,“你爹爹、爺爺若是知道了,應是罵死我才對!我走了,你以後就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