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騙吃騙喝的道士(二)(2 / 2)

早跑來幾個家人,來接他們行李,但卻死活也拿不走道人手中的袋子。

次日一早,孔方道人借口采辦香燭,去縣裏尋個櫃坊將錢存了,這才輕鬆走出,又去了茶館,要二樣細點,泡一壺清茶,聽了幾段白書,眼看近晌午,這才悠悠返回,隻待吃過午飯,便好作法驅邪。

剛進府門,卻見那張員外早等候在那裏,身後站著自己的徒弟,張員外見他進來便笑嗬嗬地道:“犬子剛剛午睡,正好作法,道長可準備好了嗎?”

孔方道人詫異,隻朝他身後的徒弟看去,隻見他聳聳肩,手一攤表示無奈,隻得暗暗忖道:“恐怕這回遇到個不好唬弄之人,定是他昨夜見自己吃喝得狠了,心中肉疼,看來不使點真本事,這午飯就別想了。”

想到這他淡淡一笑道:“也好!香燭我已采辦齊全,待我去換身衣服,拿幾件法器,便開始追邪。”

他又一指李清道:“等會兒作法,恐會驚了少爺,且讓我這徒弟去將他看住。”

按照昨晚他們師徒商量的辦法,要想得到夫人的重謝,隻能從病根上作文章,隻要能勸回迷失的少爺,這邪就算驅成功了,所以這驅邪的關鍵還是在李清身上,至於怎麼勸,那就是李清自己的事了。

張員外聽他說得有理,便叫來府中管家吩咐道:“張福,你帶這位小道長去少爺房間,手腳輕點,別驚醒了少爺。”

“是!老爺。”管家點頭哈腰,賠笑上前,露出顆黃澄澄的大板牙,牙板極寬大,啃瓜皮時倒也便利。

那管家扭頭看了看李清,笑容頓去,嘴角微微一撇道:“你跟我來吧!”

這管家叫張福,是張府的大管家,祖宗三代都伺候這張家,上次的菩提士便是他找來的,結果壞了事,被老爺臭罵一頓,昨天他也見了孔方道人的表演,好象有幾分道行,但更關鍵是少爺好象裝得有點乏了,不定真順著這個梯子下來,白白便宜了這兩個道人。

張福心中極為不安,這兩個道人是二管家張祿的心腹張才找來的,若成了,功勞就是他的。這張祿早就想搶自己的位子,若這回真被這兩個道人蒙對,他豈不是更占了上風?張福越想越心驚,事關飯碗生計,焉能大意,心裏有事,腳步自然慢了下來,最後停下,一指前麵道:“我事務繁忙,沒時間陪你,你直接往前走就是了。”

李清順他手指方向望去,隻見前麵還有二進,七彎八繞,僅岔口就有三個,而且所有的房子外形都一樣,讓他怎麼找少爺的房間,便笑道:“管家說笑了,這叫我怎麼找,師傅的作法馬上要開始了,若誤了事,你們少爺的性命勘憂啊!”

“哼!你少來嚇唬我,大家都是明白人,實話告訴你,老爺也希望你們快點滾蛋!”張福雙手叉胸,連聲冷笑道:“你們不是自詡道術高超嗎?我家少爺中邪,你隻要找到邪氣在哪裏不就知道了地方,何需我來指引,我的小仙長大人?”

李清聽他說話尖刻,也微微來氣,眼一瞥,卻見中門內有一身著綠褲紅襖的丫鬟跑過,他眼珠一轉,心中有了定計,便冷笑道:“前麵是內宅,我一個外來的男人在裏麵亂跑,驚了內眷豈不是管家的責任?如果管家大人覺得無所謂,那好,我見到什麼夫人、侍妾的,就說是張福的指使,讓她們去給老爺哭訴吧!”

張福剛走兩步卻被他將住,腳釘在地上半步也動彈不得,麵皮脹得紫紅,手指著他怒道:“你、你胡言亂語,好大的膽!來人啦!”

幾名家人應聲跑來,“大管家,什麼事?”

李清卻微微一笑道:“大管家,夫人可急等著呢!”

張福心中著實鬱悶,隻得重重地哼了一聲,揮揮手道:“沒事,你們去吧!”

待幾名家人走遠,他一跺腳,恨恨道:“跟我來!”

走上一道回廊,盡頭便是張仇的房間,門虛掩,隻留一條縫,李清若有所感,一挑眼,卻見門上放置一銅盆,若貿然推門,這銅盆必然砸下,古時的銅盆分量極重,少說也三、五十斤,若被砸實了,就算不出人命,腦震蕩卻免不了。

“有著頑童心態的紈絝子弟,但心腸也忒歹毒!”李清立刻給這家少爺下了定論,他見管家似乎沒有察覺,徑直去推門,剛要提醒,可又記起他剛才的刁難,況且,若不讓這銅盆落下,自己早晚還得遇上別的晦事,情急之下,竟生生咬住了舌頭,把提醒咽了回去。

他急往後退一步,憐憫地望著管家,眼睛一閉,就聽‘咣當!’一聲巨響,接著是管家的慘呼聲,微微睜眼,卻見那管家捂著右肩,痛苦地半蹲下來,饒是他反應快,躲過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