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太太臉上閃過一抹狐疑,側頭看了眼自家老頭,後者微微皺眉,似是有幾分無奈。
這眼神,一看就知道老太太在想什麼,前麵來看病的人再知道他就是醫生之後,無一不是這般反應。
秦蕭心底歎息一口氣。
無奈。
“我就說不來了,你偏要拉著我進來。”老頭壓低聲音抱怨了一句,他自以為的低音被秦蕭聽了個清清楚楚。
“來都來了,那醫生,請你給我老頭子看看吧,他昨天老寒腿又犯了,有沒有什麼方子能治治?”
老太太嗔著眼噓了一聲,用力拽著老頭子坐下了。
“我先給老先生把把脈吧。”秦蕭輕咳一聲,正了正嗓音說道。
大體情況是了解了,但是具體的藥方還是因人而異,得找出病症的根源,才能徹底治愈。
老頭不耐的看了眼老太太,還是將手腕搭在了桌上。
黝黑的手臂幹瘦如柴,臌脹的血管清晰可見,同腳踝一樣,手腕處也是虛浮的,用手一按還能按出一個坑來,好半天才恢複。
這是體內濕寒過重的表現。
“老先生,你這不是一年兩年的毛病了吧?”秦蕭一邊把脈一邊問道。
“嗯,十幾二十年了。”
老頭不太願意配合,頭也不抬的應了一句,顯然是不相信秦蕭能有多大的本事。
“老先生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經常下水?”秦蕭又問了一句。
聞言,老頭有幾分訝異,抬眼,下意識的問了句:“你怎麼知道?”
秦蕭不答,隻是淡然的看著,一旁的老太太插話進來:“他以前下水幹活,也不愛惜身體,濕了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就是那時候留下的病根。”
“哎呀,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還說那些幹啥?”老頭拂開秦蕭的手,有種一言不合就要起身離開的趨勢。
“既然這樣,那醫生你給開點藥吧,這老毛病也不求根治,不那麼折磨人就好。”
聽了秦蕭前麵的話,老太太覺得他還是有點本事的,反正她也不奢求治好,老寒腿這毛病要根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們這把年紀了,都明白。
然而,下一秒秦蕭的話就讓老太太愣住了。
“開藥沒用。”
這是實話。
“不過我這裏有幾貼膏藥可以給老先生試試。”
說著,秦蕭從身後的藥櫃裏拿出幾張膏藥來,空氣裏頓時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苦澀的藥香。
這是他最開始就在《醫聖寶典》看到的專門治療老寒腿的方子,不過對於收益最大化來說,這種膏藥他隻做了幾幅,並沒有多做。
看著秦蕭手上味道苦澀難聞的膏藥,兩個人都遲疑了,正當這時,門外又進來幾個人。
“請問您就是秦醫生吧?”
“我們都是建材城的,之前看到您一下就治好了人家的胳膊,我媽就讓我來問問,有沒有治風濕的藥,讓我買回去試試。”
秦蕭看著手上僅剩的幾張,心裏不由暗罵,這些人好死不死都趕著一塊來,這時候也沒時間再去做點了。
沒辦法的他,隻能是不好意思的對後來的兩人笑笑道:“不好意思,這膏藥隻剩這些了,按先來後到購買吧,沒買到的話,明天再來也行。”
解釋過後,秦蕭又看向了那兩位老頭和老太太,“老先生,這藥膏你要試試嗎?”
老頭子還有些猶豫,眼睛在身後幾個人身上來回看著,老太太當即就拍板決定了,“好,這些我們都要了。”
反正幾副膏藥也花不了多少錢。
老太太也是爽利,付了錢之後當場就給老頭子貼上了。
“你這膏藥貼上去怎麼沒反應啊?一點感覺都沒有。”老頭子按著膏藥,除了剛貼上一瞬間的冰涼觸感之外,便再沒有別的感覺了。
聽見老頭子這樣說,那幾個本來打算買膏藥的人也都看了過去。
“那說明你體內濕寒太重,一兩貼沒多大作用,得堅持用。”秦蕭早就料到了,順答如流。
以老頭目前的情況,就好像一盆炭火潑到了冰川之上,想要瞬間融化,那是不可能的。
“那,醫生,你也給我看看吧,反正你這不是義診嘛,我來都來了。”
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說著,一邊朝秦蕭走過去。
……
一天的會診,整個醫館是門庭若市。
最後,秦蕭看了看身旁所剩無幾的藥膏藥材,隻能硬著頭皮道:“各位,今天已經不早了,醫館要關門了,請大家明天再過來吧,明天還是義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