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沒想到會接到夏苒苒的電話。

他想過,兩人要重新見麵會是什麼時候,卻沒想到是現在這個時候。

兩人約在了一間咖啡廳內,選了一個寂靜的包廂。

時間比較晚,喝咖啡的人很少,有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生正坐在鋼琴前,彈著一首十分甜美的鋼琴曲。

夏苒苒推開門,霍景深已經坐在桌邊了。

兩人四目相對。

霍景深的目光如火一般,落在夏苒苒的麵上,倒是讓夏苒苒先避開了他的目光。

她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霍景深說:“我幫你點了一杯牛奶。”

夏苒苒抬眸。

霍景深似乎是看懂了夏苒苒眸中的意思,解釋說:“你今晚醫院沒有晚班,喝牛奶助眠,喝咖啡就怕是睡不著覺了。”

夏苒苒抿了抿唇,“那就多謝霍少替我考慮了。”

她本想要懟回去,憑什麼他對她這樣關心,都已經離婚了,還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值夜班。

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無所謂。

就連今天來找他出來見這一麵,本也都是無所謂的。

她看著麵前麵前牛奶杯上氤氳著的白色霧氣,頓了頓才開口,“本來我是不想找你出來的,可是想了想,你也算是被這件事情困在其中的,還是了解真相才好。”

霍景深:“什麼真相?”

“霍三少死的真相,”夏苒苒謔的抬眸,看向霍景深,“你應該知道我最近插手顧家孩子的事情吧。”

她將這件事情鬧的這樣大,又是新聞報道又是頭條爆款的,恐怕早就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否則,也不會驚動了夏氏的董事會。

“嗯。”

夏苒苒說:“外人都知道我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曾經的遭遇,才會插手顧家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不是,縱然是有那方麵的原因,我也不是聖母,不想插手這種豪門的事情。”

她頓了頓,“是因為霍三少的死,和我母親無關,而是自殺。”

霍景深的瞳孔緊了緊。

夏苒苒從包裏,拿出了母親的那個日記本,在桌上給霍景深推了過去。

“你可以看看,這是我媽媽的遺物,我一直都沒有打開過,”夏苒苒說,“直到,景歡跟我耀武揚威,她說,顧潛簡永遠都不會和她離婚,因為他是個gay。”

霍景深聽到這句話,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現。

“我知道。”

“你知道?”這下,輪到夏苒苒覺得驚訝了,他竟然知道?

不過旋即,她也就釋然了。

或許,他知道很多,都不必和她解釋。

他的世界是這樣的廣闊,她也根本就接觸不了。

“但是你知道,你的哥哥也是gay麼?”夏苒苒本在公交車上想過很多遍,要如何開口的話,到現在,想了十幾種拐彎抹角的滲透的法子,最終卻是用了最直截了當的話。

霍景深觸碰到日記本的手指,忽然就頓了一下,“什麼?”

夏苒苒從霍景深的口中,就得知,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

或許,也並非是不知道,而是……就算是有一些隱約的跡象,卻始終是當做不信吧。

“他們是學生時代的戀人,可後來被發現了,顧潛簡和你哥哥就被分別軟禁在家裏了,然後顧潛簡妥協了,同意恢複正常人的生活,出國留學了,而你哥哥卻陷入在這段感情之中走不出來,患上了抑鬱症,我媽媽一直在幫他,給他私下裏找心理醫生,希望能讓他對自己重新燃起希望,可是……他卻還是擋著我媽媽的麵,跳了樓。”

霍景深仿佛已經成了一尊石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夏苒苒,瞳孔已經失去了焦距。

“你……你如果是為了幫你母親洗白,也不用這樣抹黑我三哥吧?”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夏苒苒反問。

“那證據呢?就憑著你手裏這本不知道是不是偽造的你母親的日記本?”

夏苒苒張了張嘴,“你……你覺得這是我偽造的?”

“這根本就算不上證據。”

“那什麼才能算是證據?”夏苒苒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難道那個錄像就是證據了?那個證據可以證明什麼?能證明你哥就是我媽推下樓的?霍景深!你這才是栽贓!”

她今天的情緒波動,胸腔內也一直都阻塞著一口氣,現在見到霍景深這副模樣,她就全都發泄了出來。

霍景深一雙眼睛裏全都是紅血絲。

“夏苒苒,我可以不追究你母親和我哥之間的過往,但是你也不能把髒水往一個已逝之人的身上潑!”

夏苒苒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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