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做不到一視同仁,”趙菲菲聳了聳肩。
“那麵對一個快死的殺人犯,你會救他麼?”夏苒苒忽然開口問。
趙菲菲眨了眨眼睛,“不會,他殺了人,本就該死,這種窮凶極惡的犯人,救他做什麼?“
夏苒苒卻搖頭,“不,他的確該死,可是我們的職責就是救人,殺人犯的確該死,卻不該了結在我們的手中,法官和法律,會給他一個該有的懲治。”
趙菲菲被說動了。
她的神情有些許的動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她的人生就仿佛已經經曆了從高處到最低穀,她可以去成長,可是這樣成長的代價,卻是她難以去承受的。
夏苒苒回到宿舍樓,她其實也沒什麼睡意。
躺下來,腦海中就反複的浮現出夜晚和霍景深吵架的時候的場景。
那個男人……
為什麼總是這樣揣度人呢?
他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是這樣的難聽呢?
也是了。
她現在又能站在哪種角度去指責他呢?
他們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婚姻的最終期限,就到了。
他們的婚姻,早就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夏苒苒躺在床上,即便是將窗簾拉的緊實,戴著全遮蔽的眼罩,卻也還是沒有一點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卻好似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就站在仁德醫院的門口,她就這麼茫然的站著,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她漫無目的的朝著醫院的大樓走了過去。
很奇怪,這並不是現在的醫院大樓,而是十幾年前的大樓。
並不如現在看起來這樣的整齊,嶄新,幹淨。
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看見是一個年輕的少年,飛快的跑了過來,衝上了樓梯。
她楞了一下,她隱約覺得剛才的那個少年長得有點麵熟,好似是在哪裏見過。
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後麵就踢踢踏踏的又跑過來一個人。
這次,夏苒苒敢肯定,這個人是顧潛簡。
還是年少時候的顧潛簡。
夏苒苒飛快的跟了上去,她遠遠地可以看到顧潛簡跑的特別快,幾步就將剛才那少年給拉住了。
兩人在陰暗的醫院走道上拉著,他在大聲說著什麼,可是她聽不清楚。
兩個少年的身影,被拉長在地麵上,交疊在一起。
夏苒苒想要繼續向前走,卻好似是背後有一股力量,逐漸是將她拉遠了。
她大叫了一聲:“顧潛簡!”
麵前的場景,好似是被蒙上了一層水膜,水膜之後,是兩道忽然交頸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夏苒苒猛的睜開了眼睛。
她醒來了。
她大口的喘著粗氣,扶著枕頭坐了起來,一把摘掉了眼罩。
依然是在醫院的職工宿舍之中,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隻漏出一點外麵透進來的自然光。
她靠在床頭,腦海之中反複浮現著的是那兩道交疊在一起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