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中文係第一支花的徐空蘭,善解人意,其人又若空穀幽蘭一般氣質高雅,超凡脫塵,理所當然地被同學們推選為班團支部書記。她像關心其他同學一樣照顧著我,經常給我買東西,即便生活中出現了些什麼問題,她總是合乎情理地幫我解決得恰到好處,不給我絲毫意外。
給我意外的唯一一次就是畢業前夕對我的表白。
暮春季節。我和徐空蘭漫步在櫻花夾道的校園小路上。
就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身旁的櫻花不停地搖曳,不少花瓣在柔軟的春風中離開枝頭,嫋娜著自己輕盈玲瓏的嬌軀。櫻花是我最喜歡的花,在夕陽掩映下,嬌豔欲滴,詩意濃鬱!她翻卷、旋轉,她飛舞、衝天,很有那麼一點唯美的味道。
恍惚間,我覺得徐空蘭就像一片櫻花,與櫻花有相同的精神。
我知道,其實她也很喜歡櫻花,愛它的繽紛燦爛,愛它的堅貞不屈。
突然,徐空蘭轉身跑到一棵櫻花樹旁,右手拉低一枝櫻花,遮住了部分臉,左手撫著樹幹,夕陽的餘輝把她沐浴得更嬌美動人,而綻放在她臉上的純純的笑容簡直就是春天一個清新的童話。
不知怎麼的,此刻,我居然感覺到似乎有一股奇異的風,在片刻間吹亂了我那片原本平靜的心湖,我極快地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依然以純淨的目光注視著她。
我聽見她輕聲地問我:“明溪,你看我如今正在演繹一首什麼古詩?”我聽來有些別扭,略一思索才發覺她對我的稱呼丟掉了那個“楚”字。
我也沒有太在意,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我沒有想起什麼古詩,倒想起了一首現代詩,作者你肯定認識。”
看到她有點驚訝有點不信的樣子,我一臉壞笑:“去年今日校園中,人麵櫻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櫻花依舊笑春風。”
她似乎別有用意地輕歎一聲,看著她那欲說還休的樣子,我忍俊不禁:“我的書記大人啊,一直開朗的你,現在怎麼在我麵前扭扭捏捏林黛玉起來了?有話就直說嘛!”
我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她說得顯然非常吃力,盡管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我就是詩歌中的那個人麵,你願意讓我永遠站在你身邊嗎?”
瞬間,我迷糊暈眩起來,似乎有些欣喜,似乎有些悲哀,似乎有些絕望,似乎有些傷感。我隻是安靜地站在血紅色的夕陽餘輝裏,冷峻地看著她,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又怎麼開口呢!
我就這樣傻傻地站著,直到夕陽完全被大地擁抱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了好久,才意識到手中拿著徐空蘭離去時塞給我的東西。
我展開手中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