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醫院躺了一星期(1 / 2)

窗外,一陣嘰嘰啾啾的鳥啼把我瞬間吵醒。

我睜開惺忪的雙眼,明亮的晨光從南麵敞開的窗外像學生一樣向我撲過來,我感覺有點親切,有點暈眩,急忙閉了閉眼睛。

怎麼回事?

我似乎沒有躺在家裏的床上呐,我究竟在哪裏?

頭有點重,身子也有點沉,上下兩層眼睛皮似乎睜開也不大容易。

緩了一口氣,我慢慢地積蓄著力氣。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終於發現我躺在病房裏,四周靜悄悄的。

我環視著室內,病床、椅子、手臂上的吊液……不錯,一點都不錯,這是病房!

我轉動著眼珠,努力去想發生過些什麼,我怎麼會住在醫院,怎麼會吊液?我不是在班上給畢業班的學生們上課嗎?

我拚命地想啊想啊,可除了想起好像不久前在班上上課的事情之外,就再也不能從腦子裏搜索出一星半點的有用信息了。我想從床上爬起來,竟沒有成功,再試試依然如故。

我隻感覺頭有點沉重,不過很清醒。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也許我輕微的歎氣聲驚動了同室病友,北床上半躺著的一位先生對我說:“楚老師,醒啦?你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星期啊。你姐姐出去打早飯了,馬上就會回來。”

躺了一個星期!天啊,怎麼會?

難道、難道我竟然病到了如此嚴重地步嗎?

我呆呆地望著病友,臉上充滿疑惑。

也許看出我精神尚好吧,病友向我笑笑,解釋道:“我們同一天到的濱江市人民醫院,我的情況比你好得多。這一星期來啊,你一直昏迷不醒,嘴裏老嘀咕著學生啊老師啊什麼的,可把你家人、領導、同事還有學生擔心夠了。”

大概是因為看我還有些不明白吧,他又耐心地作了些補充:“據送你來的老師說,那天你跌倒在課堂上,前額撞地後就人事不醒,也許你不記得了。”

我仰望著雪白的病房頂部,開始仔細地回想。

然而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去回憶,卻怎麼也捕捉不到任何東西,大腦裏依然一片空白。

想想剛剛努力爬起的失敗以及由此感覺到的大腦的沉重,再看看高高懸掛在頭頂的吊液,我相信了病友的話。

我向他淡淡地笑了笑:“謝謝你。”停了停,我繼續問:“你貴姓?對了,你住院看什麼病?”

他幹脆坐了起來,倚在病床上,把頭調轉過來正對著我:“免貴免貴,我姓胡,胡漢三的胡,叫胡斐,朋友們尊我‘土匪’,哈哈。你看我有多大年紀?”

幽默的語言不僅讓我“嗬嗬”笑出了聲,也頓使我對他刮目相看。

我並不在意他的答非所問,我開始仔細端詳起他的臉:棱角分明,皮膚是很健康的那種淺棕色;鼻唇溝的深淺正好,兩邊的胡須刮得很幹淨,泛出淡淡的青色;兩條眉毛濃密,單眼皮大眼睛略帶著幽默詼諧;還有那種僅僅屬於成功男人才有的特殊的微笑,淺淺地掛在嘴角,自信而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