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郅玄,生意一樁接著一樁,短短幾年內規模迅速鋪開,在各國中獨占鼇頭。自己賺錢不算,還帶著西原國氏族一起賺,仿佛是抱著聚寶盆,日日夜夜都在撈錢。
國君有這份本領,西原國氏族得到實際好處,對新軍規模日益壯大,人員數量超過三軍總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提出異議。
國君弱勢,氏族必要把持軍權。
國軍強勢,君臣之間會出現爭奪,勝者握有三軍。
郅玄直接跳出這個圈子,自己獨立成軍,氏族壓根沒法插手。強行插手也養不起,引起士兵不滿是要出大亂子的!
今時的郅玄不隻握有新軍,同時掌控三軍中的上軍,算是全盤接管了密氏遺產。
中軍和下軍明麵上歸於六卿,但以君臣目前的關係,郅玄照樣能如臂指使,調動起來毫不費勁。
這般強勢的國君,論理該和卿大夫水火不容,矛盾尖銳。偏偏西原國君臣和睦,縱有摩擦也限於小範圍短時期,剛有苗頭就被掐滅,根本不容放大燎原。
對於西原國的現狀,國君們不羨慕是假的。奈何沒有郅玄的本事,想學皮毛都做不到,遑論是掌握精髓。
趙顥同郅玄有婚盟,在一些事情上郅玄不會避開他。因此,他比旁人更了解郅玄付出的努力,也清楚所謂的聚寶盆都是虛話。之所以有今日局麵,郅玄付出的遠超世人想象。
北安侯父子和睦,卻也建立在趙顥主動讓步的情況下。如果他想爭,北地將會是另一種局勢。
兩人處境雖有不同,行事性情也南轅北轍,卻意外能了解彼此。如半璧契合,彼此互補,實乃天作之合。
在新軍的訓練方法上,郅玄向趙顥開放部分,不介意他借鑒。
問題是趙顥學不了。
郅玄練兵不同常人,最大的關鍵在於砸錢。
砸一次解決不了那就接著砸,成箱不夠就以車計。總之,有什麼問題是砸錢解決不了的,一定是砸得不夠多!
了解到這一點,趙顥默然無語。
身為郅玄的婚盟者實在是壓力山大。從一國公子躍升為大國國君,情況也沒變化多少。
南趙國庫豐盈不假,西原國庫是在成倍疊加。
能比嗎?
完全不能。
到頭來也隻能看看,仿效練兵實在做不到。
西原國甲士出營時,趙顥恰好過營。進到郅玄帳內,就見他負手而立,兩步遠的地方懸掛一幅地圖,比展示給諸侯的更為詳盡,上麵標注一些奇怪的符號,不知代表何意。
聽到聲響,郅玄轉過頭,見是趙顥毫無意外。時至今日,能不經通傳入帳的除了他再無旁人。
“君侯,此圖……”趙顥剛剛開口,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打斷了他的聲音。
“發生何事?”郅玄不由得好奇,和趙顥對視一眼,邁步走出大帳。
甲士和狼群出營不久,應該不會此時返回。
那是何事?
刺客?
一念閃過,郅玄失笑搖頭。
除非是失心瘋了,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刺殺他。不提營內防守,單是遍布周圍的大小諸侯就足夠刺客喝上一壺。
趙顥也想到這點,可他遠比郅玄謹慎,出帳時手按佩劍,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化身殺神。
“君上!”
火光中,數名卒伍和甲士圍成一圈,抓著工具抱著繩索的役夫奴隸站在一旁,全是臉帶驚容,望著甲士卒伍聚集的地點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