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們都感到不可思議。
這是腦袋進了多少水,還是被天降神石砸了,竟然想出這樣的主意。
庸侯攜群臣逃入北安國,身為宗主國,北安侯不能避而不見。
等雙方見麵,聽完庸侯哭訴,北安侯都不知該說什麼。見過作死的,沒見到作死到這般地步的。
現在撕毀盟約還來不來得及?
庇護這樣一群玩意簡直鬧心!
無奈國以信立,北安侯再不想管也不能置之不理。但國人-暴-動非同小可,他也不能無理出兵。左思右想,北安侯采納朝中建議,給人王上書,請示中都城該怎麼辦。
北安國是宗主國不假,庸侯可是王室血脈,再稀薄也不能當不存在。
事情鬧到今日地步,北安侯想管也無從著手,隻能踢皮球,讓中都城拿出態度,他照做就是。
彼時,人王收到郅玄三份奏疏,朝堂上正為西原侯告狀扯皮,城內也是流言四起,鬧得沸沸揚揚。
北安侯奏疏送到,無疑是火上澆油。
事情全都碰在一起。卿大夫們還好說,人王得知庸侯竟被國人趕出都城,登時眼前一黑,火冒三丈,起了滿嘴燎泡。
不能幫忙好歹別添亂,祖宗留下的好牌,翻開竟然連個花色都沒有,廢得徹徹底底。
人王氣不順,對庸侯無比失望。可再失望也不能不管。
正如北安侯之言,庸侯是王室血脈,再稀薄也不能否認。如今落得如此下場,稍不留神就會滅國,人王不能不理。
慎重思量之後,人王給北安侯下旨,暫將庸侯一行留下,嚴令其反省。他會盡快派人前往庸國,盡可能安撫國人情緒,使其願意迎回國君。
人王旨意來得及時,處置辦法也是無可厚非。曆史上遇到諸侯國國人-暴-亂,基本都是采用此法。
北安侯接到旨意,心中略定,以為中都城願意派人,自己將庸侯一行安頓好即可。
萬萬沒想到事情又出波折。
在眾人以為事情差不多能妥善解決時,庸國國人竟要自行滅國,堅持要投奔公子顥,將自己劃歸趙地屬民。
留在城內的氏族代為執筆,投誠書寫好之後就廣為散播。生怕消息被壓製,還特地組織隊伍前往北都城,口口聲聲不願做庸人,要做趙人,不答應他們就繼續鬧。
“反正日子過不下去,如要迎回昏君,吾等寧死!”
遞送投誠書的是庸國氏族,祖輩曾跟隨初代庸侯作戰,曆代子孫堅守組訓,縱然無才也不和其他氏族同流合汙。
庸侯和多數卿大夫被驅逐,這一家留在城內,還為國人執筆,稱得上是一股清流。
庸國人堅持要歸入趙地,實是無奈之舉。他們既將國君逐走,就不可能再迎回去,否則家族不得保全。若要新立國君,也沒有太好的人選。撥拉撥拉庸侯血脈,全都一個德行,想矮子裏麵拔高個都不可能。
換氏族登位,想都不要想。庸國能存續至今,最大的仰仗就是庸侯有王室血緣。換一家登位,不說不合規矩,人王第一個不會放過。
氏族和國人們一同商量,最終做出決定,既然選不出國君,幹脆不選。
“吾等投奔公子顥!”
迎回國君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也不行。新選國君八成還不如上一個,他們耗費力氣就是再找個人給自己添堵,吃飽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