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大怒,“你別信口雌黃……”
“果然你是不信我的。”瑾寧揚起了冰冷而諷刺的眸子,“若海棠能通知到你,那麼,你就是剿匪的功臣,隻可惜,管家一心要誣陷我,哪裏管你立功不立功。”
陳國公臉上青筋凸起,“管家?”
瑾寧慢慢地睜開眼睛,揚了揚冰冷的眸子,“我本早可以逃走,但是從山賊口中得知世子在狼山,便想著一路跟著去做個內應,因為我知道海棠會通知到你,你也一定會來救我,到時候便可以裏應外合,原本是想讓你立功之後,起碼會念我一點好,那麼我在府中的日子就不那麼艱難,可誰想到呢?這拚了一身的傷回來,落了什麼下場?罷了!”
陳國公心頭絞痛,又氣又恨,“他竟是如此膽大?”
瑾寧冷冷地道:“有長孫將軍和夫人撐腰,他膽子能不大嗎?我死了,長孫嫣兒就能順利嫁入侯府,長孫家一旦與軍候結親,那長孫一家可就是水鬼升城隍了。”
陳國公簡直膽戰心驚,這一層層剝開,竟是如此狡猾歹毒的心計。
他一直對長孫拔示好,但是長孫拔卻愛理不理,原來,竟是早就動了與侯府結親的心思。
所謂兩情相悅才有了孩子,大概是想以子息相逼江寧侯夫人,讓她長孫嫣兒早些入門。
他氣得頭頂生煙,顧不得憐惜瑾寧,拂袖而去。
瑾寧看著他氣急敗壞地走掉,自己也整個鬆懈下來。
值得嗎?不知道,她的路一向都是這麼艱難的。
知曉著前生事情又如何?要改變,還是得拚一身的血與淚。
翌日,管家一瘸一拐地來到梨花院。
國公爺有令,讓他來梨花院領罰,要胳膊或者要腿,隨瑾寧。
瑾寧被攙扶在廊前的椅子上坐著,冷眼看著跪在院子裏的管家。
“三小姐,國公爺有令,讓您處置他。”陳國公身邊的老侍衛初三拱手道。
“有勞初三叔!”瑾寧說,但是,沒有發號施令,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管家。
“三小姐客氣了!”初三拱手離開。
初三走後,瑾寧淡淡地看著他,臉上,身上都是鞭痕,但是和她身上的比起來,未免輕太多了。
瑾寧心底隻想冷笑,一個阻礙他加官進爵的奴才,他尚且憐憫著下手,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卻往死裏打。
好父親啊!
“管家的威風呢?”瑾寧笑了,青腫的臉上意味難辨。
管家恨得吐血,冷冷地道:“三小姐要打便打,不必廢話。”
“打?”瑾寧邪狂一笑,“管家見多識廣,若我拚了這救世子剿匪之功,殺你一個奴才,不知道能不能功過相抵呢?”
管家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卻很快鎮定下來,“三小姐拚死立下的功勞,卻用在殺一個無關重要的人身上,豈不是浪費了?三小姐不會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