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的聲音和軟綿綿的話語更是大殺器！
“這什麼味兒啊，真香……”
卓然被勾得肚子裏的饞蟲翻江倒海的，腮幫子酸酸的。
卓陽也饞，他上小學的地方離村裏很遠，長途跋涉回來，更是餓的時候。
但他留了心眼，往飯桌上一瞧。嫩黃色的雞蛋，麵兒上飄著一層打著旋兒的小麻油，噴香十足。他媽蒸的雞蛋羹是一絕，恰到好處，跟水豆腐似的。
可上次吃雞蛋羹，那還是兩個月前，但他還記得那入口即化的味兒呢。
卓陽砸吧砸吧嘴，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伸長脖子喊，“媽，你不是說雞蛋攢到三十個就去換錢，暫時不能吃麼？”
農家換錢渠道少，最值錢的就是雞蛋。
哥哥上初中在鎮上吃穿用度貴得很，再馬上卓然上小學，用的那些本子鉛筆也得花錢買。
於秀麗洗好碗筷，給小團子舀了一勺放在碗裏晾著，“給你妹妹補補身體。”
於秀麗也不舍得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她現在還是更疼自家兒子一些的，這也是自然。
但是上次小團子冰天雪地的凍病了，一直咳嗽著，喝了藥也不見好。
身體若是虛，吃藥時間更長，從長遠看並不劃算，倒不如養好了，一勞永逸。
“什麼家庭啊，居然還吃雞蛋羹？還專門給個賠錢貨吃，真是吃飽了撐的！”農家吃飯都是坐大門口的。而卓青峰一家正對門就是王大強一家。說話的是王大強的媳婦兒李求娣，出口成酸，心裏更是酸的冒泡。
李求娣跟於秀麗不對盤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裏沒少擠兌於秀麗！
她這人要強，自認為比於秀麗長得好，能幹，會來事兒，可就是命運不公！
於秀麗生了三個兒子，而她呢……連個賠錢閨女都是從姐姐那過繼來的！
“孩子他爸，吃飯！”
李求娣招呼自家男人吃飯，自己則是和閨女坐在門檻上，死死盯著對麵吃著香噴噴的一家人，饞的直舔嘴唇。
“你們也上桌吃啊。”王大強一個人坐個偌大的桌子，可李求娣就是不肯上桌，而且也不許女兒上桌。
照她的說法，不能讓丫頭上正席，否則家裏的氣運會敗落。
王大強心裏煩，但也拗不過這個執拗的媳婦兒。
這會兒，李求娣肚子餓也就算了，還得不服氣的盯著對麵的一家人吃飯，那更是一種強烈的折磨。
小團子拿著小勺子，最先遞到了於秀麗嘴邊，笑容清甜，“嬸嬸，你先吃！”
於秀麗搖搖頭，笑著說，“我不吃，你吃。”
卓青峰亦然。
而後，她又遞到了卓然嘴邊，一股香氣直往鼻子裏衝，尤其是那很少用的麻油，更是勾魂的要命。
卓然沒忍住，一大口吞了，回味無窮，軟滑馥鬱得恨不得吞了舌頭。
卓陽咽了咽口水，繃著，沒動。
小團子縮回小手。
卓陽在心裏冷哼一聲。到底舍不得，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