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她立刻撲倒在床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

這段時間,她假裝忙碌,假借要幫許紹奕治好腿而四處奔走,借以來忘記戚少宸,她也以為自己真的做到了,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錯了,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到。

之前可以不那麼難過,是因為那道疤痕一直被壓在心底,在她有意地忽略下,暫時藏了起來,直到再一次見到戚少宸。

現在再一次見到戚少宸,她才發現她其實什麼也沒有忘記。才知道原來明明已經痛得麻木,可是心還會變得更痛更痛。

好不容易止住眼淚,一轉頭,望見自己今天晚宴的時候偷偷畫的那張畫,眼淚又流了下來。

老天,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既然讓她遇見了他,又為什麼要讓在遇見她之前,做了無法麵對他的事?

忽然,她從床上跳下來,撤下畫架上的畫,又重新鋪開了一張白紙在畫架上,拿起筆瘋狂地畫著。

戚少宸冰冷的眼神,緊抿的薄唇,略略不高興時淡淡的一掃所有的思念,都在今晚見到戚少宸之後,變得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怎麼也關不住了。

一筆,再加一筆。一張,又換一張,除了瘋狂的揮動著畫笑,杜若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已經跟她沒有了任何的關係。直到腦海中不斷翻滾的所有的思念,全部化成一個個她即熟悉又陌生的表情,刻印在紙上,同時也刻印在她的心上之後,她才停了筆。

“杜小姐”門外傳來敲門聲的同時,也傳來了布蘭溪伯爵家女傭的聲音。

杜若抬頭,茫然地拿手遮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才發現已經是早晨了。

她望了望被她扔得一地的顏料和畫笑,忽然想起昨天夜裏的事,她愣了愣。昨天在畫過那些畫後,竟然就那麼趴在床邊上睡著了。直到現在,手和腿都是麻的。

她連忙應了一聲,甩了甩手和腳,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打開門。

“杜小姐,早餐時間到了。”女傭奇怪地朝著杜若的房間裏張望了一眼。奇怪了,這杜小姐房裏怎麼這麼亂?難道昨天夜裏她遭賊了?

杜若淡淡地一笑,打發女傭。

“好,你下去告訴伯爵,就說我馬上就下去。”

女傭還想再察看更多的**,不過被杜若關在了門外。

望著一地的畫作,杜若整理了一下,將所有畫有戚少宸和珂珂的畫,都從架子上拆了下來,卷成一張,塞進了包裏。又將這些天,她畫的古堡,全部都翻了出來,擺在房間。

等做好這一切,她開始搜拾東西。

經地昨天的那一夜,她知道她絕對沒辦法呆在有戚少宸的地方。因為那樣,會讓她非常非常地討厭她自己。

正收拾著,電話響起。

看了一下,是母親打來的。一想到之前母親和杜雙雙的所作所為,她就不想接。

但那邊這一次好像無論如何都不死心。

在電話響了大約十來遍後,杜若終於接起了電話,放在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