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布蘭溪伯爵下了樓,杜若並沒有馬上回房,而是順著走廊,斜斜地倚坐在了二樓的欄杆上。直到這個時候,杜若才知道布蘭溪伯爵家的女傭們正在準備都會一場酒會。
當太陽下山,華燈初上,陸續有人來到這裏。戚少宸和藍明漪,幾乎是整個酒會上的焦點。
望著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的兩人,帶著機靈古怪的珂珂,杜若微微垂了一下眼睛,拒絕了布蘭溪伯爵的邀請,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耳中聽著從宴會那裏傳來的音樂和笑語,杜若心煩意亂地將畫筆和畫布一推,走上了陽台。
她隻是想借著陽台上的涼風,吹散自己腦海中白天見到戚少宸的那些畫麵,可是走上陽台,她才發現隔壁的陽台上,也有一個人。
那個人側著身背對著她,所以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但是她卻將那個人看得清清楚楚,並且在看見人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石化了。
戚少宸?
感少宸的頭發梳得很整齊,衣服也穿得很整齊,正背靠著朝向她這邊的陽台,兩隻手擱在陽台上,手掌微垂。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夾著一根煙,嫋嫋的輕煙,從他的指尖慢慢地繚繞而上,繞過他的衣角,最後輕輕地滑過他微側著的臉龐上。
因為隻能略微地看見一個側臉,所以杜若看不見戚少宸的表情,隻能隱隱約約間感覺到他很不高興。
杜若怔了怔。今天的宴會他是主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這個疑問,隻是一閃而過,她所有的注意力,很快又再度被眼前的景色奪去。
她屏住呼吸,靜靜地注視著,直到戚少宸離開陽台走進了進去,杜若才飛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和被自己推到一邊的畫布上,飛快地畫著。
很快,畫上一個站在古堡陽台上抽煙的男人躍然於紙上,杜若看了一會,又拿起筆,在畫作上添了幾筆,將原本清晰的影像畫得模糊起來,最後基本上隻能抽象地看出樓台上有個男人在抽煙的景色。
畫完這些,杜若才將畫推開,伏倒在自己的床上,靜默地流著眼淚。
是的,她畫的是戚少宸,她想畫他,想畫珂珂,想畫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時的樣子,可是她不敢。她甚至在畫完了之後,還要把戚少宸重新修飾一番,修飾到別人再也看不出來那是他。
“叩叩!”正哭得肝腸寸斷,忽然聽見敲門聲。
匆匆地抹去眼淚,還是怕被人看出什麼,她又特意跑到洗手間去抹了一把水在臉上,才走到房門處,拉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是布蘭溪伯爵家的女傭。她一見到杜若,立刻很恭敬地彎腰行了一個禮,才焦急地問:“杜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戚先生的兒子?”
杜若一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珂珂不見了?”
女傭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孩子丟了這件事情上,根本就沒有留心杜若為什麼會知道珂珂的名字,隻是連忙點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