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得了好處,心裏也明白一件事兒,那就是這個方羽眼前應該不是那陳林一路的人,這讓郭槐心中多少鬆了一口氣,除掉一個陳林好辦一些,對付一個身邊有不少高手,本身更是高手的方羽可就要麻煩一些,否則郭槐那用得著跟一個殺豬的套交情。
郭槐看了一眼滿臉等的不耐煩太子趙禎,低了腰道:“太子殿下,此間既已沒了奴才什麼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你可記著別在母後麵前胡說哦。”趙禎揮了揮手,示意郭槐快點離去,別誤了自己聽故事。
郭槐轉身走了,晏殊看看方羽,心想,這殺豬的真是二個字,有錢,太有錢了,隨手就是一塊價值不菲的藍田好玉,一個殺豬的咋就這麼有錢哩,唉,看看人家有錢人的豪氣,一出手就把個死太監擺平了。
愛錢的晏殊眼厲害著哩,方羽與郭槐的動作雖小,他卻看了個清清楚楚。
晏殊再看看太子趙禎,那神情,是完全被故事迷了,現在是沒心思聽自己講課的,晏殊搖搖頭,得,今天就當放假吧,咱也再聽聽這故事兒,怎就這麼讓人聽的有味兒的。
二
趙禎最終心滿意足的放方羽離去,這個故事總算是在月色升起的時候講完了,一眾兒太子的伴讀加上晏殊在意猶未足的感覺中散了場,由於太晚,趙禎讓陳林將他們送出宮門。
臨出宮門時,方羽轉頭看了陳林一眼,那陳林對他笑了笑,又點了點頭,方羽雖不太明白他那動作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了對方一個笑容。
陳林的意思是我們是自己人,但不用太過親近讓別人看出什麼,方羽那回頭,卻是想問一下陳林,可不可以想個辦法讓那李氏進宮一回,也好了卻她的心願。兩人這一打啞迷,誰也不知對方本來的意思,各將心裏的話放在了心頭,等到著有機會再說。
一眾兒人出了宮門,在各自等候的仆人侍候下告辭離去,獨有方羽是沒有帶隨從的,一個人慢慢走在街頭。
三
漫步在繁華的街頭,月色撒落在身上,讓方羽的白衣仿如有一層瑩光,穿越過喧嘩的紅塵,方羽一如世外的仙靈,飄逸中帶著與這繁華喧鬧的疏離。
一個女子怔怔的看著這個身影,帶著些許的迷漓。
方羽很意外的看到了她,這是一個曾經有些熟悉的女子,溫葦雲。
紅衣如火,在月色下依舊如一簇火焰,燒得冷清。
滾滾人流,依舊擋不住她那寂寞冷清的身影。
方羽訝異的頓住了腳步。
溫葦雲笑了一下,如綻在月下的曇花一現,火紅的身影隨既溶入了湧動的人流中。
東京汴梁是個繁華地的地方,繁華的很容易將一個人的身影淹沒無蹤。
方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頭依舊殘留著一簇冷清的火焰。
四
趙萱倚門而望,等待著方羽的歸來。
她喜歡這種等著方羽歸來的滋味,一如夏蟲在夜色裏的鳴叫,是一種詩樣的畫麵。
守護著趙萱的徐慶被這種枯燥的等待弄得直想睡覺,在他看來,那些夏蟲的鳴叫不是詩意,是童年時那已記不太清的催眠曲。
月光下現出了方羽的身影,帶著些許月的冷清。
趙萱笑了起來:“相公。”
方羽心中暖暖的,伸手抱住了一頭撲過來的趙萱。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兩人隱約間,感覺到這種有些醉人的滋味。
徐慶抹了一把自己快睜不開的雙眼道:“俺什麼也沒看到,俺去睡覺了。”
“相公。”
趙萱羞紅著小臉,仰望著方羽。
月下,是小蟲兒唱給情人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