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你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嗎?”護士抓起病人的腳簽,第一時間向神誌尚在的病人確認。
“嗯,是我……”田父強忍著疼痛睜開眼。
“你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嗎?”護士鄭重而認真的詢問。越重大的手術,越怕忙中出錯,聽過無數反麵故事的台下護士,此時也是萬分緊張。
田父第一眼就看到了戴著口罩的淩然了,這讓他的情緒有了更大的波動,有些不願意這麼輕易的在小護士手裏屈服,但也就是兩秒鍾的事,在又一發陣痛後,田父緩聲道:“我叫田國立。”
“我是你今天的主刀醫生淩然。”淩然此時也走了過來,他看著田父的臉,遲疑了半秒鍾,說出了準備好的問候語:“伯父你好,我是淩然。”
“你……你好……”田國立嘴唇都顫起來了。他想過好多種翁婿見麵的模式,有下馬威式的,有殺威棒式的,立規矩式的,有敲山震虎式的,有和煦春風加威嚴式的……
甭管哪種,此時他都用不出來了。
田國立隻覺得眼淚在眼眶內轉悠,卻不敢落下來,生怕被淩然發現了自己的虛弱。
“我們準備做術前準備了。”淩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又將田國立帶回了現實世界。
田國立撕扯著嘴唇,想說一聲“好”。
這時候,就聽剛才的護士又高聲道:“我現在幫你把胸毛刮掉。”
“嗯?”田國立的神誌,再次凝固了。
他的胸毛……他的胸毛可是為了健身的時候好看,花大價錢值上去的……錢不錢的無所謂,可植毛用的毛囊可是從自己後腦勺取的……
嘎嘎……
小護士太熟練了,刮毛的速度比田國立流眼淚的速度都要快。
“麻醉……”田國立這時候又聽到了淩然的聲音,這一次,他決定……
在做決定的過程中,田國立就昏了過去。
“開始吧。”淩然將剛得的書,一把就給拍了。
盡管說,他做主動脈夾層的手術,成功率已經是非常高了,原本不需要任何係統的加成,就能順利的完成。但現在有書可用,淩然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的。
正中開胸,建立體外循環。
降溫到了30度以後,淩然阻斷了升主動脈,並灌注心肌停跳液。
等到所有這次操作完成,真正的手術部分方才來臨。
當此時,手術室外,也是圍滿了觀眾。
來自京城的狄院士,帶著他最喜歡的弟子魏嘉佑,站在人群的最前端。魏嘉佑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人參的香氣,神情專注的看著玻璃另一端的淩然和病人。
來自港市的李華英和他的團隊也剛剛抵達,略顯疲倦的麵容下,是認真而又意外的表情。
來自滬市本地的醫生們分列左右,涇渭分明的樣子。他們的名氣和地位比東光醫院的萬主任要大的多,但在這場手術中,依舊隻撈到了陪襯的位置。
這些人在平時也是難得遇到一起的,今天遇到了,依舊是安安靜靜的看著手術不說話。
放在平時,他們是不會抽出這麼長的時間來,看別的醫生的一場完整的手術的。最多是等人做完了,拉著進度條將手術的主要部分瞅兩眼,但在今天,來都來了,一群人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技術,能搶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