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血管縫合完畢，淩然已是滿額頭的細密汗珠。
“沒問題嗎？”霍從軍的聲音自後方響起，嚇了淩然一跳。
回過頭來，就見霍從軍穿著白大褂，背著手，滿臉笑容的像是個遛鳥的老爺子。
“手術沒問題。”淩然奇怪的瞅了霍從軍一眼，問：“出事了？”
“哪裏有那麼多的事故啊。”霍從軍搖搖頭，道：“怎麼了，允許你淩晨三點來做手術，就不允許我五點鍾來手術室嗎？”
“手術掛的還是你的名呢。”淩然無所謂的道。
“你還記得就好，所以呀，今天的手術怎麼樣？”霍從軍說著，從身後撿了一隻圓凳，放到自己屁股底下。
蘇嘉福的雙手緊緊的攥到一起，滿心的憤慨：麻醉醫生的凳子也搶，人性呢？
“再做一個神經吻合，差不多就完成了。”淩然簡單的介紹了一句，就繼續操作。
霍從軍又道：“我聽護士說，病人有15年的煙齡？”
“是。”
“你認為病人會戒煙嗎？”
“不知道。”
“所以，病人是否戒煙，你都覺得無所謂？”
“基本上吧。”淩然兩隻眼睛都落在目鏡上，道：“我不能因為縫合了人家的一根手指，就替人家做決定吧。”
霍從軍愣了幾秒鍾，嗬嗬的笑了出來。
淩然回看了一眼，繼續操作。
霍從軍也不離開，就在後麵盯著淩然的操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早上七點，淩然方才宣布手術完成。
霍從軍跟著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卻道：“現在有個小孩的斷指再植手術，你願意參加嗎？”
淩然不解的看向霍從軍：“什麼意思？”
“一個5歲的小孩，被賓館自動門夾斷了8根手指，已經送到了咱們醫院的手外科。”霍從軍稍作停頓，道：“手外科計劃同時開四個組，協作進行斷指再植，你要是願意參加的話，現在就可以準備一下了。”
霍從軍話裏的信息量太大，讓淩然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再問：“8根手指的擠壓傷嗎？完全離斷還是不完全離斷？四個組的話，是每個組做兩根手指？”
“是，不完全離斷，是。”霍從軍回答的簡略。
“手外科願意讓我加入？”淩然再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霍從軍淡定的道：“他們人不夠。”
“手外科的醫生不比咱們急診科少吧。”
“能做小兒斷指再植的，也就那麼幾個。”霍從軍說到此處，忍不住嘴角翹起：“你要是去，他們沒理由拒絕的。”
5歲的小孩，8根手指的斷指再植，而且是四組協作，這樣的大型手術，在雲華醫院也是非典型的手術。
而在非典型的手術中，科室所屬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淩然的技術夠強，就有資格參與。
至少，霍從軍是這樣認為的，他還有能力使之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