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陳北已經輕輕咳了一下,開口了:“其實您走之後,南總如果不在公司過夜,大多都會來這裏。”
不是去奚溪那兒,也不是回老宅,而是來這裏過夜。
“您走那天,南總的晚飯就是在這裏吃的你們中午的剩菜。”陳北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他曾經說過,在哪兒都睡不好,但是如果回這裏,至少他晚上可以睡個好覺,所以,回這裏的時間多。”
傅知恩聽著這些,心裏一陣陣的酸楚。
她一直認識的南聿庭就是個刻薄的男人,對她亦是。
可是明明已經離了婚,卻成了一個深情、長情的男人了麼?
把最好的留給她,留給孩子,明知道自己的病情還特意瞞著她,甚至故意把她氣走,真是……
用心良苦啊。
她無奈的幹笑,甚至覺得受之不起。
那天下午,傅知恩在那個房子裏坐了挺長時間。
沙發是很幹淨的,不知道南聿庭喜不喜歡那樣坐在沙發上,反正她往那兒一坐,伸手的地方,剛好是煙灰缸,大概是他愛坐那兒抽煙。
“他煙癮很重?”許久,她忽然問。
陳北站在一旁,“那段時間,南總就像一個知道死期的病患,其實已經沒有了更多的追求,他所追求的,無非就是盡快把集團裏的事情處理好,安排妥當,他離開的時候也放心。”
而他這一切,都是給她安排的,為了讓她接手的時候省時省力。
傅知恩心裏堵著一塊,說不上哪裏難受,可就是難受。
老宅那邊打電話過來,問她晚飯是不是回去吃,她才知道時間過得這麼快。
帶了行李箱,和陳北一起下樓。
上了車,傅知恩才問起來:“南聿庭就這麼消失,你覺得他去哪了?”
陳北其實不敢說。
猶豫了好久,他才道:“南總這次的手術,其實也不算順利,對他來說,您離開之後的時間都是煎熬折磨,所以,他不願意再待醫院,很可能……”
說的不好一點,其實就是找個地方無聲無息的死去。
其實傅知恩也知道陳北的意思,隻是她不願意麵對。
“等我把這次項目的問題處理完,我親自出去找他。”她忽然道。
陳北有些意外,“去哪裏找?”
她也不知道,但是歎了口氣,“總有地方可以找,我那幾年的婚姻,他如此惡劣,到前兩年,他也依舊惡劣,憑什麼他把公司扔給我自己就走了?就算他真的出了事,我也得見到屍體。”
這已經是最狠的話了。
陳北點了點頭,“這個項目出問題,也出乎我的意料,這一年來,一切都很順利的,這一下子就出了事……其實也好,把您請回來了。”
否則還找不到把她找回來的契機呢。
這幾天,傅知恩每天早出晚歸,把時間都給了公司,每天都沒時間跟元宵說話,這些陳北都放在眼裏。
說實話,其實陳北覺得很詫異,沒想到,她以前就是個家庭主婦,但是真的管理器集團,也依舊有一手,根本沒有刻意挑剔的地方。
甚至,有時候,她比南總還注重細節,讓底下的人不敢怠慢,可能,這就是女人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