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燈杆下的肉池(3)(2 / 2)

被喝斥住的女人,以為眼前局麵已定,四個打一個必勝無疑。所以,她索性夾起赤裸的雙腿,從木床上翻下,邊說邊往門外跑。

“哢。”一絲不掛的女人,周身長滿白肉,那顫呼呼的身形,未從我身旁掠出,便被我眼角餘光掃到,左手隨即一揮,砍在女人的後頸。她哼聲沒發出一絲,隨即載倒在桌下,兩條雪白的大腿,再次呈現“八”字大開。

映入眼簾的景象,充滿諷刺意味兒,那個大水池,好像專門為她準備。

攥啤酒瓶的惡棍,長一雙鷹眼,窄瘦的臉膛上麵,腦門寬大,且油光閃閃。這幅刁鑽麵容,依舊惡狠狠地瞪視著我。他青筋凸鼓的手背上,鮮血正如條條絛蟲,不斷往地上爬。

“吆喝!打女人的身手不錯,不過,那個黑鬼比你還能打,結果呢,照樣懸在倉庫大門上曬油水。哼,混賬東西。”說完,這個粗魯的漢子,又猛喝一杯烈酒,有模有樣地吃著牛肉。

淪為殺手以來,我很討厭和這類惡棍瓜葛,他們的廢話,比他們的攻擊動作要多得多。語氣粗魯的惡漢,天生惡相,他滿臉橫肉,油光粼粼,細小的眼睛下,有隻肉厚的鼻子,紫黑色的上唇邊,配合著咀嚼不斷跳動,仿佛要堵住鼻孔內的氣息。

我不知道這群惡棍在這吃了多久,但能肯定一點,他們的食物、女人、絕對不是靠雙手的合法勞動而得來。可是,這種行為,在風氣衰敗的工廠內,多贏得羨慕,而非發自內心的蔑視。

鷹眼惡漢身後,還有一張小木床,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孩,蜷縮在上麵,她周身赤裸,遍體鱗傷,尤其大腿內側,被人擰的淤血斑斑,青紅難辨。風幹的淚痕,凝固在她蒼白扭曲的臉上。而她屁股下,不斷流出白色黏滑的液體,從那呆傻的表情,我知道,她遭受了多次強暴。

看著那個女子,我平靜的心緒有些憤怒,左肩上的匕首,靜靜貼在我下巴位置,它仿佛也示意到主人的殺氣,隨時待命著。

另外兩名惡漢,意識到喝酒吃肉的同夥在玩心計,是在吸引我注意力,他倆便開始猥瑣挪動,意圖靠到床邊,摸出底下掖著的武器。

我失望地搖搖頭,忽地跨步縱身,踩上狼藉的酒桌。吃喝的漢子,嚇得急速後仰,揮張起來的雙臂,猶如出水鴨子,奮力撐開翅膀,震動掉羽毛上的泥水。

以木桌為二次跳板,我再次起跳,讓身體盡量高飛,騰起的軍靴,被右腿高舉,酷似生猛的鐵錘,橫劈而下,打在一個惡棍的頭頂。他那光亮的腦殼上,霎時血湧如柱,粘稠的血漿,在猥瑣的五官上漫延鋪展,猶如澆灌田地。

擊碎禿腦殼的右腳剛一落地,我右拳隨即揮出,身旁那個惡棍,剛抽出獵槍,尚未來得及把槍口對準我,太陽穴上就遭受猛擊。

一顆血淋淋的眼球,被憤怒的拳頭震撞而出,就仿佛剛從母體產出的小章魚,沾黏著幾根綠觸角,滿身汙血的落地爬動。

兩個家夥雙雙倒地,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我很了解自身的破壞力,出手之前,料到他們會被打成這種程度。若打得他們鬼哭狼嚎,引來幫凶,恐怕真要去和杜莫作伴了。

小房前窗外,枯黃的野草和化學罐,還是無精打采,半死不活地佇立在陽光下。

那個攥啤酒瓶的鷹眼漢子,見我拳頭打人時身體重心略低,猛把玻璃茬兒朝我右側脖頸刺來。我急速側身,躲過這家夥的攻擊,左手順勢拿住他攥酒瓶的手腕兒,右手握拳垂直上挑。

“哢嚓”這家夥的手肘,頓時折成九十度,韌帶和骨頭粉碎性撕裂,不等他發出慘痛的嚎叫,我右臂的肘擊,如閃電一般,橫撞向他下頜。“嘎嘎,咯吱。”這家夥臉頰一歪,脖頸後麵的脊椎斷裂,斜倒在兩具屍體之上。

我轉過身,慢慢走到酒桌旁坐下,眼神柔和地望著最後一名惡棍。

他目瞪口呆,仿佛一具死於驚嚇的僵硬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