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林宜正坐在散發著玫瑰香水味的豪車中,廣播中的主持人一再說著今年2016年。

2016年,那是三年前,她20歲這一年。

她是在做夢麼?

還是真的有下輩子。

林宜轉眸看向身旁的年輕男人,舒天逸睡著了,麵目清雅溫和,不帶一點世俗之氣,唇角微勾仿佛在笑一般。

看到這個人,林宜渾身的氣血都在上湧。

這個男人,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可直到爸爸中風,直到她撞破舒天逸和她那個年輕的繼母躺在一張床上苟且時,她才看清真相。

他沒有愛過她,他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林家的家財而來,和她繼母有著全盤的計劃,一個控製她爸爸,一個控製她,慢慢將林家吞噬占為己有。

想到這裏,林宜恨得幾欲咬碎牙齒。

好久,林宜從自己新款的包裏拿出化妝鏡打開,慢慢照上自己的臉,心瘋狂一跳。

臉上的傷痕一條都沒了。

隻剩下一張美麗的臉,妝容淡淡,眸瞼若水,眼角微微上揚,小巧的唇塗著最流行的咬唇妝,輕輕一抿,勾勒出沒有曆經過曲折的明媚與張揚。

林宜無法置信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白皙的臉。

她還記得繼母和舒天逸將她們父女囚禁以後,心情一不好就虐待她,兩人還研究著怎麼在她的臉上刻出花樣來。

繼母說她的眼睛漂亮勾人,舒天逸為了哄人,就用刀在她的眼角刻了一個“醜”字。

她痛得撕心裂肺,血染瞳仁,兩人卻摟在一起笑得好不開懷。

在繼母和舒天逸的身上,她見到人性最醜陃的樣子。

她死死地握住化妝鏡。

“大小姐,佘山是個觀景的好地方。”

前麵的司機突然出聲。

林宜恍惚,旅遊?

片刻後,她想起來,這時她和舒天逸談戀愛還不久,正浸在蜜罐中,他一句請她去爬佘山,她就什麼都不管了,拋下還沒寫完的論文就跑出來。

嗬,請她?

坐著她林家的車,用她林家的司機,吃飯住行一切都用她的卡,他一分不花還好意思說請?

現在想來,她那時腦子是真的不好使,居然還以為遇上真愛。

林宜看向身旁沉睡的男人,眼裏的恨意濃聚成殺意,她從包裏拿出防身用的小刀就往舒天逸的臉上狠狠劃過去。

利刃刺破皮膚,狠辣用力,從眼角一直斜到鼻梁,腥紅的血珠瞬間湧出。

不管是夢還是真的重新活過來,她都要報複。

“啊——”

臉上突然被刺,舒天逸睡夢中痛醒,慘叫一聲。

司機被嚇得一激靈,方向盤都打歪了,回頭看向他們,就見林宜坐在那裏握著防身小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恍然、錯愕,以及……無辜。

“好痛,林宜你做什麼?”

舒天逸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林宜,像在看一個怪物。

林宜已經迅速收斂起眼中的恨意,慌亂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防身小刀,似被嚇到一樣掉下眼淚,“怎麼會這樣?我又夢遊了?”

“夢遊?”

哪有坐在車上夢遊的!當他是三歲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