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點點頭,專心看手中的奏折,揣摩著花顏批閱處理的意思。
一個多時辰後,桌案上的所有奏折都被花顏批閱完了,拿過五皇子看過後不太理解的幾本對她細講原因。
五皇子本來不懂不理解的地方,經過花顏一講,頓時如打通了七竅,恍然大悟。
朝局瞬息萬變,朝堂上的關係也是千絲萬縷,誰的背後有誰,哪件事情的背後牽扯了誰,怎樣處理,才是對朝局的當下和未來有利。
短短半個時辰,五皇子受益匪淺。
他雖然意猶未盡,但見天色已晚,也怕花顏身子受不住,主動地打住話,“四嫂,剩下的我自己領會,明日你再教我,今日你該休息了。”
花顏也的確是累了,尤其是明日一早還要上早朝呢,點點頭,出了書房。
五皇子並沒離開,而是在書房掌燈夜讀。
夜裏的風清清涼涼,拂去了白日的酷熱。
方嬤嬤在一旁說,“太子妃,您坐轎子吧。”
“天色夜不太晚,走走吧!今日坐的時間太長,還是走動走動的好。”花顏搖頭。
方嬤嬤趁機勸說,“您明日一定不能像今日一樣了,這樣勞累下去可不行。”
“嗯。”花顏頷首,“明日早朝上,我就告訴諸位大人們一聲,別芝麻大點兒的事兒也寫一篇折子。今日批閱的一半奏折都是廢話連篇,讓他們從今以後簡略精準地說要說的事情,屁大點兒的事兒,就不必寫奏折了。若是我看到誰再寫無用的折子,就罰奉一年。”
方嬤嬤十分讚同,“這樣也好,總之不能累著您。”
回到鳳凰東苑,花顏也顧不得再想雲遲再想亂七八糟的,很快就睡著了。
她睡下時,安書離、梅舒毓、安書燁已帶著二十萬京麓兵馬出了京城百裏。
安書離和梅舒毓帶兵離京,並沒有在京城弄出動靜,甚至除了少數幾個太子近臣和東宮幕僚外,其餘的朝臣們都不知道此事。
於是,第二日早朝,當朝臣們看到本來放置的太子殿下的椅子上坐了太子妃花顏時,都震驚地看著她,齊齊地心想,太子妃怎麼上朝了?
花顏今日穿了太子妃的服飾,很是隆重,她本是一張絕美的臉,穿尋常的碧色湖水色衣裙,三分嬌媚,七分柔軟,怎麼看起來都溫柔無害,掩蓋了她內在的淩厲和鋒芒,此時她一身華服,眉眼的鋒芒和清淩淩的清豔之色怎麼都掩不住。
朝臣們很想張口問問怎麼回事兒,但看著這樣的早早在上坐在太子殿下位置上的太子妃,一時沒敢出聲。
直到皇帝從帝政殿來到金鑾殿,朝臣們三跪九叩之後,皇帝當朝宣布了太子妃協助五皇子監國的聖旨時,朝臣們都懂了今日太子妃上朝的目的。
朝臣們找安宰輔,找了一圈,發現安宰輔不在,今日沒上朝,不知做什麼去了。
朝臣們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心裏琢磨著這事兒該不該勸諫一番,太子殿下的椅子是能給太子妃坐沒錯,但這不是東宮,是早朝,是金鑾殿,這顯然是後宮幹政啊。
不過,心裏又隱隱覺得,皇上都下聖旨了,聖旨一下,就算勸了,能收回成命嗎?
朝臣們前所未有地陷入了揣摩和掙紮糾葛中,以至於,金鑾殿上,半晌沒人出聲。
五皇子站在朝臣最前麵,瞅著上座的花顏,四哥的椅子比父皇的椅子隻矮了半個玉階,以前四哥坐在那裏時,便威儀天成,如今四嫂坐在那裏,幾乎與四哥一模一樣的威儀,讓人幾乎恍惚地以為四哥坐在那裏。
朝堂上唯一的女官趙清溪此時也分外敬佩花顏,她比花顏差在哪裏,似乎再也不需要人說。
一片寂靜中,花顏倒是先開了口,“小忠子,把我昨日批閱的奏折,哪位愛卿上奏的,當朝發給哪位愛卿。眾位大人們都看看,我當不當的起坐在這裏。若是心服口服,那從今以後,安宰輔或者太子殿下回來之前,我協理五皇子監國,大家就給點兒麵子,兢兢業業,共同為南楚社稷,別惹事兒,否則,各位不給我麵子,我也就不給各位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