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榻邊上,宋君戍一直牽著蘅芷的手,視線未有片刻離開過蘅芷。
“陛下,事,大概就是這麼情況。”
“所以說,是伽米勒一族的‘五行術’導致的蘅芷被害後,靈魂寄宿在了那個季幸雪的身體裏?”
“是,那賽班隱居前已經來說清楚了,他為了複仇,不惜代價施了他們伽米勒王族的禁術‘五行術’,據說是可以讓死人複生,他本以為失敗了,想要複活的人並未活過來,後來才有些明白,是他的‘五行術’陰差陽錯的複活了季幸雪,或許說,是複活了季幸雪的肉身,蘅後的三魂七魄,於是,便有了陛下眼前之人。”
宋君戍看著蘅芷,目不轉睛,就那麼看著,喃喃道,“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她是朕的蘅芷。”
有些人,不在的時候,你會想念,失去了,你才知道心有多痛。
薑國的事情處理完了,宋君班師回朝。
可這一路上,蘅芷隻有生命體征,卻沒有醒過,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宋君戍起初每日還會去上早朝,後來,讓人抬著蘅芷上早朝。
再後來,索性不去早朝了,直接禪位於衍兒,命年功權、公孫元等人全力輔佐少年新帝。
衍兒繼位後,尊宋君戍為太上皇,尊蘅芷為皇太後,他也很爭氣,他知道自己的母後和父皇經曆太多風雨,打登基以後勤政愛民,將大宋治理的國泰民安,歌舞升平。
而宋君戍帶著蘅芷隱居山林,每日與沉睡不行的蘅芷聊天,為她淨身擦臉,為他煲湯熬藥喂食。
所有的事情,均是宋君戍一人去做,隻是每月初一、十五,山下會有皇宮的人來送些應季之物與藥材。
一年、兩年、三年,一眨眼五年了,他們已經回到大宋整整五年了。
衍兒已經到了大婚的年齡,今日,是他冊立皇後的日子,這等舉國同慶的好日子,身為太上皇的宋君戍是該去的,可是,他放不下蘅芷,又不願讓人抬著蘅芷來回折騰。
倒是那位皇後孝順懂事,得知太上皇不能入宮參加冊封大典與婚宴,便請宋衍應允將冊封大典從簡,然後夫妻二人前往山上太上皇的‘行宮’行禮。
這份孝心宋衍自是喜不勝收,立刻安排禮部去辦事,一時之間成了一段佳話。
侍衛都在山腰間和山下守衛,小兩口進了山,隨行之人也是寥寥數人,一切禮節都是按照民間婚嫁禮節去做,宋君戍坐在龍榻上,懷裏抱著沉睡不醒的蘅芷,接受著兒子與兒媳的跪拜、敬茶。
新娘子臨走前,還送了宋君戍與蘅芷一份禮物,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宋君戍將錦帶解開,解開紅綢布後,看到的是一雙喜服,他笑了,“這兒媳有心了,看來衍兒同她沒少說過去的事情。”
宋君戍一邊扶著蘅芷,一邊將喜服給蘅芷穿戴整齊,然後為她蓋上紅蓋頭,扶至龍榻的最裏邊,又去備了酒菜,點了龍鳳燭,做好了一切準備。
夜裏,龍榻上的宋君戍漸漸的睜開了眼睛,不知何時累的摟著蘅芷在這榻上便睡著了,他笑了笑,湊上前輕聲說了聲,“娘子,該喝合巹酒了。”
“嗯,喝,一醉方休,不醉不睡。”
宋君戍的眼珠子突然瞪得溜圓,伸手便揭開了蘅芷腦袋上的紅蓋頭,“蘅芷,你,你醒了!”
蘅芷笑靨如花,微微點頭,“嗯,醒了。”
“蘅芷,你醒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宋君戍激動地擁抱著懷裏的蘅芷。
“哎呀你輕點,我這身子也不知為何僵硬的很。”蘅芷擠眉弄眼,又似是想起什麼抬頭看著宋君戍問,“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禁軍要誅殺我們韓家?”
“……”
蘅芷眨巴著大眼睛,覺得很奇怪,“你怎麼了?”
宋君戍以為是蘅芷變成季幸雪的身份後,經曆了那些事搞得記憶混亂了,便把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告訴了蘅芷。
蘅芷很詫異,似乎宋君戍對後麵的事情完全沒印象,更是隻字不提。
她依偎在宋君戍的懷裏,“那麼說,我被害後,是陰差陽錯因為假炎域也就是那個什麼賽班王子的‘五行術’,才複活了,但是因為他道行不行,所以,隻複活了我的三魂七魄,而肉身便複活的是那位叫季幸雪的姑娘?”
“嗯,大致是這樣的。”宋君戍扳過蘅芷的身子,撫著她的發絲,“過去了,都過去了,咱們好好活好以後的每一天才是最真的,你是蘅芷,我是宋君戍,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
蘅芷再次依偎在宋君戍的懷裏,幸福的笑著,想著那些事,那些究竟是夢境還是別的什麼?如果自己重生到了季幸雪身上是因為賽班的“五行術”,那麼自己與宋君戍後來在大宋的那段經曆又算什麼?
想著想著蘅芷突然笑了,宋君戍聽著笑聲,歪了歪身子,不解的看著蘅芷,笑問著,“你方才在想什麼?又為什麼要笑?”
“沒,沒事,我還想再聽一遍你偽裝後去薑國找我的經曆。”
“好,我再講,我願意一直講下去,隻要你想聽,我便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