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看著柳如昔,終於明白,自己對她說這些話,無異於對牛彈琴。

她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人,哪裏會看得到生活在底層的人,是怎樣的艱苦?

宋君戍道:“你沒有錯,是孤想錯了,你也不必多問什麼,孤要四萬兩銀子,你隻要給孤拿出來,就算你一功!”

宋君戍的態度明顯冷淡下來,柳如昔也感受到了,她心裏卻還是委屈地不行。

她哪裏說錯了?

宋君戍幹嘛一副以天下為己任的樣子,他這個東宮太子能坐多久都還是疑問,陛下也不在乎他出多少銀子來賑災,他卻每次都拿一大筆出來,被人當冤大頭。

“殿下恐怕還不知道,您每次捐出大筆的銀子,人家都在背後怎麼說你!”柳如昔不忿地道。

宋君戍問:“怎麼說?”

“人家都笑殿下是冤大頭,即便您節衣縮食拿大筆的銀子去賑災,陛下也不會想著您的好,至多口頭上誇您兩句,事後依然對您那麼冷淡,並不會因此就高看您一眼,大家都說……”

柳如昔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趕緊閉了嘴,怯怯地看著宋君戍。

宋君戍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問:“都說孤是個傻瓜,吃力不討好?”

這些傳言他早就聽說了,可那又如何?

他隻是在盡自己所能,哪怕這些銀子一分都到不了災民手裏,但如果那些貪官能夠吃飽一點,也會將賑災用的銀子多拿些出來給老百姓吧?

他隻是這樣在想,所以就盡他所能在做。

至於宋襄王會不會因此就高看他一眼,對他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他早已經對那個父王心灰意冷了,他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對宋君戍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

他要的東西,他會自己爭取過來,而不是靠宋襄王施舍亦或是贈與。

柳如昔默認了,勸道:“殿下,您就不要這樣委屈自己了,反正也沒有什麼意義,留著銀子,好歹還能讓自己過得痛快一點,哪怕拿去打點上下,也許還能討得一些人為殿下說話呢!”

柳如昔覺得,自己想的才是正道。

宋君戍道:“孤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柳如昔看著宋君戍冷冷的眼神,嚇得一縮脖子,道:“如昔不敢!”

“好了,孤還有事,就先走了,希望三日之後,你能替孤將銀子討回來!”宋君戍留下一句話,就拂袖而去了。

柳如昔追著喊了幾聲,他也沒有回頭。

柳如昔哭著跪在地上,道:“他到底為什麼這樣討厭我?我做錯了什麼?”

“夫人,您別哭了,地上涼,奴婢扶您起來!”巧雲嚐試攙扶柳如昔。

柳如昔一把甩開她,道:“不要你管,他都不在乎我了,我就算哭瞎了,跪死了,他也不會回頭的!”

“夫人,您何必這樣糟踐自己呢?殿下隻是被人蒙蔽了雙眼,看不到您的好,他遲早會清醒過來,知道隻有您是真心愛他的!”

巧雲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柳如昔問:“他會知道嗎?他一心裏隻有楚雎兒和蘅芷,卻看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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