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苒苒一眼就看見了戴著口罩的媽媽。
就算是媽媽戴著口罩她也能認得出！
她叫了一聲媽媽，就想要跑過去，但是媽媽卻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在她這邊停留過，摘掉口罩，徑直的走到了病人家屬麵前。
“很抱歉。”
這樣的開場白，往往就意味著……壞消息。
“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病人的年歲大了，心髒負荷實在是太重，所以手術失敗了，現在……你們進去見最後一麵吧。”
這是最委婉的說法了。
而媽媽始終是低著頭做出謙卑的模樣。
忽然，麵前的病人家屬就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媽媽一個耳光。
“你們是殺人犯！我爸進去的時候還是好好地！怎麼就成了最後一麵了！”
眼看就要打了起來，媽媽被這人扇了一個耳光還不夠，還被踹了一腳。
可是媽媽始終沒有避開。
幾個人在前麵阻攔者，“你們也是簽了手術同意書的，我們也把手術有可能的風險都告知了，你們是同意的。”
病人家屬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扭曲了。
“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難道還怪起我們來了！是你們治死了人！”
一時間，場麵有些失控。
小苒苒在一邊站著，也不留神就被波及了，摔倒在一邊，哇哇的哭了起來。
媽媽沒有過來扶起來她，最後，還是護士姐姐把她給扶起來，帶回了辦公室，讓她先坐著喝杯水等媽媽。
她眼中還含著眼淚，剛才的那一幕幕，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還記著媽媽被那些人圍著打，在她摔倒的時候，媽媽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她。
她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來。
護士姐姐急忙給她擦眼淚，“你先別哭，我去找你媽媽，好麼？”
夏苒苒這才點了點頭。
可是，一直等到她都哭累了，自己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她才隱約聽見了自己的身邊有人坐了下來。
她睜開眼睛，才看見了滿眼通紅的媽媽。
媽媽的臉上有點腫，已經是敷了藥了。
“媽媽……”
她揉了揉眼睛，小聲的嚶嚀了一聲。
“嗯，乖孩子。”
夏苒苒靠在媽媽的腿上，“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苒苒了？”
媽媽笑了一聲，似乎是對夏苒苒這句話哭笑不得，“沒有，媽媽一直喜歡苒苒。”
“那媽媽為什麼剛才不來抱我呢？”夏苒苒說到這裏，委屈巴巴的吧唧了一下嘴巴。
“那是因為媽媽在處理工作，不能分心。”她頓了頓，“因為媽媽是音聲。”
夏苒苒也是一個很好哄的小孩子，對著自己的小手指問：“那個凶巴巴的叔叔走了麼？”
“嗯，走了。”
“我不喜歡他，他打媽媽！媽媽要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叔叔把他給抓到監獄裏麵去！”夏苒苒捏著自己的小拳頭說。
媽媽笑了笑，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
“苒苒，那個叔叔不是壞人，他隻是失去了他的爸爸，他悲痛欲絕，所以才會做出那種舉動。”
“那……媽媽為什麼不避開呢？”
“因為媽媽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