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是下令讓埋藏起來的人一塊動手嗎?”
“不!”
“那……”
黑暗中一道身影站了起來,他像是比劃了什麼手勢?說道:“儒生以身勸諫,發生這件事情天子必然已經提高警覺。我們安排在那邊的人也必定已經動手……”
又一道身影站了起來:“情況已經有失控的苗頭。”
最先站起來的那道身影像是在做點頭動作?問:“是!各位的意思呢?”
越來越多的身影站了起來,他們在黑暗中對著某個身影行禮:“請拿主意。”
“呼……”被眾人行禮的身影輕輕吐了口氣,像是在醞釀著什麼的安靜一小會,然後才說:“我的決議是放棄宮城那邊的人。”
數道因為驚訝或錯愕的“啊?”聲起伏著,不用猜也知道黑暗中他們臉上的表情或是錯愕或是震驚。
“那可是好幾百人手啊。”
“那些是我們不多的力量之一,損耗一批就少一批,怎麼能輕易放棄?”
“韓將軍!”
被稱呼為韓將軍的人抬起手,聲音有些加大:“割肉有時候是為了保存更多的實力!”
“真的要放棄?”
“韓將軍的話有道理,該舍棄還是應該舍棄。”
“隻希望搶先動手的人沒那麼多。”
“隻能這樣子了……”
韓將軍等眾人七嘴八舌講完,拍了拍手掌,說道:“諸君,我們也不宜在這裏久待,還請各回各處,也下令暗藏的人手不要輕舉妄動,等待街麵解除戒嚴分批撤走,最好是皆盡安排離城。”
眾人像是比較信服韓將軍,個個揖禮,口中應“諾!”“唯!”“是!”,至於應命的字不一樣,也充分說明他們的出身成長環境的不同。
其實在上古先秦時期,每一個列國都有自己的應命方式,像是楚地基本上是用“諾”,中原地區的“唯”“是”用的比較多,但是“唯”基本上是靠近北方草原那邊的人才會使用。
“諸君,”韓將軍放下的手臂再次抬起來,說道:“我們便慢慢分散離開吧。”
眾人再次響起一片允應聲。
然而,這個時候又是一陣“嘚嘚嘚”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來,這次的敲門聲遠比上一次來得急促,外麵也有人略顯慌張地喊著:“幾位貴人,城防軍開始開進各條街道!”
霎時,聽聞那句話的人無一不是身軀僵硬了一下。
不知道誰慌亂著聲線:“這邊呢?有軍隊向著這邊開來嗎?”
門外人答道:“也有軍隊向南城開來,不知道目標是不是這裏。”
昏暗的視線中,一個人走過去將門拉開,光線投入昏暗的房間,室內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來人,他們有的身穿常服,好些個人是在常服之外披著鬥篷。
站在門邊說話的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他是穿著這年頭很平常的服裝,可能是長距離的跑動累出了滿額頭的汗水。
韓將軍也曝露在光線之下,隻不過露出來的隻是有鼻子以下的部位,其餘都是被鬥篷蓋著。
其實要是熟悉的人,光是看鼻子以下部位也能看出人是誰,或許也不用多猜了,韓將軍自己將蓋著半臉的鬥篷扯掉,露出來的是一張顯得棱角分明的臉龐,額頭部位有著經常攜帶頭盔皮膚才會有的黑白痕跡。
是的,軍人經常都會帶著頭盔,風吹日曬之下,被盔頭掩蓋的部位通常會比其它位置顯得白許多。
韓將軍正是韓廣,曾經燕國最有權勢的二人之一,那個想要放手一搏最後卻是不得不在戰場臨陣投降的韓廣。
其餘的人,他們長相各異,年齡也是有年長和年輕,但是要有認識他們的人在場,能夠分辨出這些人至少曾經都是一方豪族,亦或是有名的遊俠,更不缺少舊時代軍中的將領。
“龍且,”韓廣將目光注視向一個臉上一道傷疤的人:“安排眾人進入暗室。”
龍且臉上的疤痕是從左上到右下,顯然是搏鬥的時候被利器留下了傷痕,使得那張原本堅毅且俊朗的臉看上去有些醜陋的猙獰。他也沒有過多的廢話,說了句“跟我來”,然後率先踏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