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回:“該有兩萬以上!”
兩萬!?
眾軍官被這消息一驚,迫切地看向儼然成了主將的呂哲。
甲士隊長也被這個消息驚到,已經無法追究心裏的疑惑,急急道:“軍侯,上將軍來時吩咐宋校尉要多問您的意見才對局勢做出判斷,職聽聞來時校尉並沒有與您商議?”
這個時候竟然說這些?呂哲不解地看過去。其餘五百主卻是露出怒容。
這些五百主估計是追隨宋伯日久的軍官,現在宋伯已經死了卻有人非議,實在太過氣人。若不是顧忌甲士隊長是屠睢親兵隊率,此時還不知道這些五百主會有什麼反應。
認為應該維護一下死者,呂哲委婉道:“唔?校尉忙於軍務,本軍侯未有機會稟告。”
聽到這麼說,果然有幾名五百主感激地看向呂哲,後又用憤怒的目光怒視甲士隊長。
甲士隊長一急之下才顧不得那些五百主憤怒的目光:“職是想說,軍侯了解夷陵地形,又已經整編兩萬兵卒。現下夷陵叛亂,有兩萬百越人逼近,不知道軍侯可有什麼應對的方法?”
沉吟了一下,呂哲沒有說出應對的方法,而是問:“這一校有多少戰兵,現在是不是集中在一處?”
聽到消息趕來的掌佐進入軍帳剛好聽見問話,這名中年人看一眼呂哲,心裏訝異怎麼這麼年輕,嘴中回道:“戰兵有三千五,校尉分出一千把守另一條前往江陵的道路,現在營中還有可以調動的一千五百兵馬。”
這個數據聽起來很奇怪?呂哲看向說話的來人,卻見這中年人穿著銅質甲具,不過從甲具上看隻能看出爵位無法辨認官職。
中年人拱手:“職是該校兵馬的掌佐馬彥。”
呂哲拱手回禮:“還有一千兵馬哪去了?”
馬彥說:“事出突然,我將一千兵馬派出去監視夷陵的方向。”
什麼?監視夷陵?那不就是監視呂哲嘛!不過在來時怎麼沒有遇見?
呂哲見其說得光明正大,又不見馬彥直言說監視自己有什麼顧忌,心想:“這家夥要麼就是一個耿直不屈的人,要麼就是一個不懂避諱的白癡。”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
呂哲走向主位長案之前的職位環視帳內諸軍官一圈。
這些軍官還以為呂哲是要走到主位坐下呢!看見呂哲走過去隻是站在長案的前方,覺得這個沒見過的軍侯倒是沒有因為擔任主將就顯得跋扈,心裏的不滿還沒升起就消失不見。
“現在我為主將!?”像是在確定,又是重申,呂哲見無人反對,抽出長案上的一支令箭在手中,複又道:“著命,另一條道上的一千兵馬立刻前來軍營與大軍會合;營內眾將士即刻集結;掌佐負責將兵器、軍糧集中裝車。”
條理清楚,眾軍官也能知道命令的意圖,齊聲應:“嘿!”
呂哲看著從命的軍官們,“做事去罷!”,等待帳內的五百主都出去,他問甲士隊長:“校尉被刺身亡,其餘軍侯……?”
甲士隊長答:“五名軍侯當場戰死四人,餘下一名軍侯重傷不治。”
再次得到確認,呂哲心裏也不知道有什麼滋味,他歎息一聲:“軍有常例,官銜高者接替指揮?”
秦軍條例分明,甲士隊長見呂哲還沒有主將的自覺,心裏想:“雖然還有疑點,但或許刺殺真的與他無關?”,嘴上卻在說:“確實是這樣,現在您是主將,還請擔當起應有的責任,率軍應對即將襲來的百越野人!”
呂哲不知道這屠睢的親兵隊率要是知道鄭氏與昭氏正率軍前往江陵的路上,還會不會在意有百越人來襲?
猶豫了一下,呂哲覺得還是先不告訴甲士隊長鄭氏和昭氏去偷襲江陵的消息,他現在擔心的是即將襲擊而來的百越人。
“共尉、趙平!”點名完,呂哲說:“你二人馬上回到夷陵的軍營傳我命令!”
這兩人趕緊注意傾聽。
呂哲語氣嚴肅:“命各正副帶隊官收攏兵卒回營,即刻帶人加固營盤!”
軍令要簡潔,不能下命令就是一連串的話。
二人拱手應命。
這一次共尉卻是應“嘿”而不是“諾”。
呂哲將目光從離去的兩人背影收回來,左右看了看帳內,他沒有看到地圖,奇怪道:“輿圖呢?”
甲士隊長估計也不清楚是本來沒有還是在刺殺中被毀壞,露出不知道的表情。
沒有軍事地圖觀察,呂哲隻能另取它法:“尋來這一校的斥候官!”
帳內包括甲士隊長在內都是“外來戶”,呂哲見沒人能夠充當傳令官立刻皺眉。
一支軍隊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夠形成軍令的傳遞鏈,呂哲是非常意外的擔任主將,可以說根本不認識任何一名軍官。
“這一校的傳令官呢?!”
“……死了。”
“那將次一級的傳令兵找來!”
“我去?”
“當然是你去!”
甲士隊長見呂哲態度堅決,心裏可能是在暗罵“堂堂上將軍親兵隊率,竟然叫我當跑腿的”,不過倒也出去喊人了。
等待帳內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呂哲突然走過去一腳踹向燕彼,壓低聲音怒吼:“你們幹的好事!”
燕彼被踹倒在地,尋思一下立刻笑了:“軍侯恕罪,不這樣您怎麼能接管兵權呢?”
是的,呂哲已經琢磨出來了,任囂是有可能會派刺客過來刺殺,但是不會隻殺人而沒有派來接管軍隊的將領。再則,任囂哪怕是派人來刺殺也隻會殺掉宋伯,那些軍侯的死對任囂根本沒什麼好處,隻會讓這一校兵馬陷入無指揮的狀態。在這種情勢下,夷陵這支秦軍陷入混亂對遠在江陵的任囂根本沒一點好處。
呂哲不知道刺客怎麼會有任囂的令牌,現在也懶得去猜。不過,他知道現在有這個動機的人除了自己隻有江陵的六國遺民。他沒有派人刺殺,那麼就一定是江陵的六國人士派的刺客,畢竟這股秦軍的存在是要鎮壓江陵,鎮壓的對象就是這些六國人士!
讓錯愕的猛三、徐爽、共尉守好帳簾,呂哲徹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