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動作一頓,接著神色如常。
宋君戍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那最好就隻有她們二人知道。她沉吟片刻,還是問道,“你不覺得,那鞋的紋路很特別?”
如煙一怔。鞋底的紋路,隻有陛下是特質的,隻是這個秘密,隻有繡坊和陛下貼身伺候的少數人知曉。
“難道……”如煙咬了咬唇,驟然驚喜地看著她。
蘅芷勾起唇角,沒說什麼,突然額頭一涼,她不禁困惑地抬眸,看著她,“你做什麼?”
如煙收回手,“娘娘如何想起來的?”
蘅芷微怔,腦子裏陷入一片混沌。她怎麼想起來的?
她不知道。最近她總是能無意識地說出以前的很多事。但要問她其中細節,她又說不上來。
總的來說,她的記憶在漸漸複蘇。
搖頭,蘅芷無奈的看著如煙。
“娘娘,你很快就要恢複記憶了!”如煙興奮地跳腳。
“眼下可不是該高興的時候。”蘅芷淡淡開口。
那粗使丫鬟八成已經投靠流淳,日日守在鳳鸞殿,就等著抓到她的把柄。如今事情一出,不出意外,流淳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如煙皺眉疑惑地看著她,剛要開口便聽太監的通傳。#@$&
蘅芷看了如煙一眼。看吧,來了。
如煙恍然大悟。但這件事該如何跟流淳解釋呢?
流淳踏進殿來,輕車熟路地直接尋了個椅子坐下,好似她才是鳳鸞殿的主人似的。
蘅芷心裏明鏡,麵上不解地看著她,“這麼早,你是來蹭膳嗎?”
流淳唇邊的笑容不但沒有淡去,反而更深了一些,“本宮這不是聽說姐姐殿裏出了事,便來以表關心麼。”%&(&
蘅芷頷首,唇畔笑意淺淺,“你消息倒是靈通得很。”
今日她心情不錯,便要好好看看她一個南疆公主,能在她待了近十年的皇宮裏翻出什麼浪來。
“姐姐說笑了,身為六宮之主,自然要對宮中的事情敏銳些。這都是應該的。”
蘅芷垂眸,笑意不達眼底。皇後的做派都拿出來了,看她能演到什麼時候。如若換作是她,可能會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明來由。免得浪費彼此時間。
眼下流淳又坐在那裏不說話,好像不知如何開口似的。蘅芷一笑,問道,“你聽說什麼了?”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流淳有些為難地道,“就是今兒個剛起床,便聽說姐姐的殿裏半夜進了男人,這事兒可是真的?”
“你看見了?”蘅芷嘲弄地看著她,不答反問。
流淳一噎,“這剛發生的事兒,可是你宮裏上下都知道的。”
“我宮裏上下都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蘅芷皺皺眉,“莫非你昨日也是在鳳鸞殿中歇息的,半夜看見了那男人?”
此言一出,流淳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存在更加篤定,“一傳十十傳百,可不是皇宮上上下下都知曉了麼。”
蘅芷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你在我們宮裏安插了眼線呢。”
流淳微愣,麵對她的直言不諱,她鎮定了下,接著道,“本宮初來乍到的,可不懂這些。”
察覺自己竟然在被她牽著鼻子走,流淳臉色變了變,“不知這綿延到你內殿後窗的男人腳印,到底是怎麼來的?”
蘅芷冷靜地端起茶水,放置唇邊吹了吹,“昨夜下了雪,我早早就歇下了。實在不知道哪裏來的什麼腳印。不過就算是有,也輪不到別的宮裏的人來問。”
看她裝傻的模樣,流淳心裏冷笑,道,“姐姐這話說的奇怪。本宮是後宮之主,雖然你現在什麼身份也沒有,但好歹也是衍兒和琳兒的娘親。雖然本宮是南疆人卻也知道女德女戒,三綱五常,一女不侍二夫。”
“何況她們的父親,還是至高無上的帝王,帝王威嚴更是不容侵犯。”
這話聽得蘅芷直想給她鼓掌,說的實在太好了,也不知道她暗自準備了多久。
蘅芷挑眉,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對上她的目光,流淳一愣。這女人怎麼油鹽不進,難道聽不懂她的意思嗎?
她幹咳了聲,理了理自己的發鬢,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聽說有個叫穆華楠的,你師兄,正巧住在你的宮殿。”
“是啊,不過他住的是偏殿。怎麼了?”蘅芷毫不避諱。
“這樣啊。”流淳笑了,眼底一抹深意,“本宮還聽說,你先前就與他曖昧,牽扯不清。”
“這些不靠譜的流言蜚語,你是從哪打聽來的?”蘅芷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陛下慣常最討厭嚼舌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