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頷首,“前日蘇二爺還出現在了後宮禦花園中。”
蘇鴻遠一驚,當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鞠躬行禮,“陛下,家弟貪玩不識規矩,還請陛下寬恕。”
蘇鴻軒抿唇不語,筆直的站在原地。
蘇鴻遠說這話也並非發自內心,不過作為蘇鴻軒名義上的哥哥,表麵上還是要為他說幾句話的。
“朕沒有責怪的意思。”宋君戍說道,“先前朕也有這樣一位皇弟,如今看了蘇鴻軒,倒是有幾分親切。”
蘇鴻遠抿唇不語,剛想將這個話題岔開,便聽宋君戍繼續說道:“明明是你的二弟,鴻遠,朕怎麼絲毫不知情?”
“同樣是兄弟,父親當初為何沒分給我半分封地?”蘇鴻軒順著宋君戍的話,也向靖王發問。
蘇鴻遠後背直冒冷汗,隱約察覺了宋君戍的用意。不由暗道自己粗心。
他此番進京,乃是成功路上極其重要的一步,怎麼將這個混蛋小子給忘記了?此番出來壞他的大事!
“此事說來真是奇怪。”宋君戍漫不經心地說道,“靖王,如今靖地越來越土地肥沃,人傑地靈,怎麼還會允許自己的弟弟流落在外?”
“陛下。”靖王忍不住開口說道,“家弟並沒有陛下口中說的那樣落魄。這麼多年來,吃穿用度,王府樣樣沒有差過他的,反倒是他,整日在外麵花天酒地,不學無術?”
“回稟陛下,臣並沒有不學無術。”蘇鴻軒也正了神色,說道:“兵法等書,即便家父與兄長從不讓我接觸,可臣依舊一日都沒有落下。”
蘇鴻遠震驚地側頭看她,低斥道,“蘇鴻軒,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鴻軒大方一笑,“我的好哥哥,現在有陛下為我公道,你說我想幹什麼?”
宋君戍滿意地看著二人不斷嗆聲,適時出來打斷道:“朝堂之上,不要爭論。”
二人頓時噤聲。
“如此這樣吧。”宋君戍想了想,狀似十分公道地說道:“朕與蘇鴻軒一見如故,靖王,朕見他對你與老靖王似乎頗有微詞,不如你就將靖地分出一部分,也將他封個王吧。”
眾臣無一吭聲,蘇鴻遠緊繃著臉,深深行禮,道:“陛下,臣弟從未學過如何治理一方,恐怕難能擔此大任。”
“無妨,鴻軒胸存大誌,你先將靖地邊緣的小城分給他一部分,不給他機會,怎麼就直接將人否認了?”宋君戍有些興奮道,“靖王,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蘇鴻遠沉痛地道:“陛下說得是。”
此次進宮之前他便知道陛下此番有意削爵,他以為自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甚至昨日已經聯係了宮中頗有威望的沈衛尉,可沒想到突然出現的蘇鴻軒,打破了她的所有計劃。
如今宋君戍已經下定了決心,此時他在說什麼也是徒勞,隻好先應下,別的事情回頭再商議。
“陛下說的是,臣不該埋沒人才。”蘇鴻遠低眸道,“臣一定用最快的時間將封地劃分,接著呈給陛下過目。”
“如此甚好。”宋君戍勾勾唇角,意味深長地笑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眸子中迸射著十分攝人的寒意。
蘇鴻軒笑了,深深地看了旁邊的靖王一眼,“多謝大哥。”
靖王唇角也輕輕翹起,道,“是我小瞧了二弟。”
真是沒想到,一個婢女所生的種,也能翻出這麼大浪來。
蘇鴻遠心中是厭極了這個二弟。
二人明明一人是嫡出,一人為私生。可偏偏生了一張極為相似的臉。從小他為世子,就總是有人將二人認錯。因著這張臉,蘇鴻軒的待遇也因為總被認錯,才提高了好些。
可憑什麼?明明他隻是個婢女生的。
“好了,此事無需再說了。”宋君戍擺擺手道,“就封個康王,如何?”
蘇鴻軒當即行禮謝恩。他旁邊的人太陽穴直跳,指節捏得泛白。
接著下麵的藩王才開始正常述職,人人心裏都知曉陛下是怕靖王功高蓋主才有此舉,可沒想到,陛下的這一招用的如此之狠,讓靖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幾個時辰後,各地王爺陸續在宮中住下,而宋君戍心情極好,悠閑地踱步,打算到鳳鸞殿將此事給蘅芷分享。
沒想到路上就碰見了紫蘇站在路中央,衝他屈膝行禮。
宋君戍皺眉,“你有何事?”
紫蘇緩緩站起身,道,“陛下,您宮中的丫鬟將奴婢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