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條條金絲猶如金龍吐氣一般從山洞狂湧而出,所有人都嚇的麵色煞白,根本搞不清楚山洞裏的陸老陣師因何動怒,居然降下如此大的天降懲罰,把所有人都困在黑泉山。
班宜修已經麵無人色了,蹬蹬蹬往後退出數步,手腳冰涼的想道:這是怎麼了?莫非陸嗣源知道我欺負他的徒兒了,準備收拾我了?
班通盧父子也是心裏沒譜,暗忖是不是自己跟人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惹的陸老陣師不高興,施以懲罰來了。
江乘風、悟元,甚至包括風絕羽和曲綾昔一臉驚駭之色。
眾人腦筋急轉,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發現整個天地變了顏色。
隨著強橫的神力化作金絲湧出洞外,那種種縱橫交錯、勾陣連橫漸漸將整個黑泉山圍了起來。
金光彌漫之際,偌大的金陽一下子出現了好幾十個,宛若一團團金雲密布在黑泉山的上空,那些金陽由一化二、由二變四,不斷的分離滋生,像瘟疫一般越來越多,待到數量達到成百上千之時,竟在空中形成一個碩大的金色人形。
金光婉轉遊動,像棉絮、流水一般彙聚融合再分散再融合,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道人。
這道人的麵相與陸嗣源九成相似,隻是五官稍微有些模糊,但那身材、輪廓、衣飾的樣式,甚至舉手投足,都跟風絕羽見過的陸嗣源八九不離十,讓風絕羽一時翻起了白眼,想這陸老陣師行為低調、麵相謙和,萬萬沒料到他如此自負,鑽研出一套陣法,竟以自己的真身法相作陣基的一部分,真是有夠自戀的。
他這麼想,但馬上知道自己想錯了,那巨大的道人身影,並非陸嗣源自戀過頭而以神識幻化的法象,實在是因為某些緣故自發形成的。
天現尊身,這還不算,更可怕的是,隨著金絲神力絡繹不絕的湧現而出,整個黑泉山都變了模樣。
那高大無比、縱橫交錯的山嶺山脈,一時間變得化成了金色,就連山上的樹木都仿佛被包裹上了金鉑表漆,光芒實在刺眼。
不僅如此的是,本來這片空地有兩山坐東南勢,西北二地便是大片的山林,可隨著洛圖陣的展開,所有的樹木都變得高大偉岸了起來,仿佛一座座衝天而起的巨峰,端的是千山萬嶺,一眼望不到頭。
地勢也隨著陣法的推演不斷的擴張,視野也漸漸開闊了起來,正東首那連綿的山脈上,無數水流衝瀉而下,每隔數十丈,便是一道巨大的瀑布,瀑布水汽蒸蒸、形如掀起了無數的煙雲扶搖衝霄,勢氣衝天。
連著南首巨峰林立間,其間金色的湖泊顯與山峰之內,彎彎拐拐、支流密集,仿佛彙成了金色的江河。
西北二地本有樹林遮擋,可這時已全部化為樹峰,高大的鬆、槐、柳、杉……等等種類的巨木之峰插天而立,更像是刺龜背上的刺甲,給人一種不可翻躍的壓力。
這一天一地的變化,仿佛莫大的造化,讓人如芒在背、不敢不敬。
黑泉山,數息之間已經大變了模樣,可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更加驚人的還在後頭。
由於風絕羽等人距離洞府最近,他們的感受也最是強烈,那天上巨人般的道士負手而立間,一雙炯炯的眸子猶如裝了整個天地,須彌間,那雙眸子緩緩俯視下來,在場眾人竟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威壓降臨頭頂,使人不得不屈下雙膝往地上跪去。
盡管在場的都是諸界一方的豪傑,骨子裏的傲氣勁兒足著呢,不想就這麼跪下去,所有人都催動起了神力抵擋那份來自天上巨人道士的壓迫,可無論如何,麵對如此大的造化,眾人還是忍不住把腿越來越彎,兩腳直抖,不,是兩條腿在一直抖。
沒過多久,班琮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足足一米多遠。
“哇!”
班通盧一看兒子竟頂不住莫大的壓力就要把身子沉下去,還受了內傷,趕緊抬手在腰上的百寶袋上一拍,扯出一張透體鎏金、縫滿了寶石的鬥篷,如此往班琮的身上一罩,幫助他頂下了那莫名而來的壓力。
饒是如此,那件巨大、奢華的鬥篷上,還是有數十顆細小的、五顏六色的寶石被陣法帶來的威境壓力壓的砰砰砰像爆豆子一樣爆了起來,激的那件鬥篷不斷變大,最終變成一個布球,護著班琮一鼓一縮,鬥篷上麵的靈力不斷的被壓榨。
劈裏啪啦!
與此同時,所有人的身上都響起了爆豆子的聲音,聲音跟之前班通盧那件鬥篷上寶石爆裂而碎幾近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