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通盧這一歎,勾起了許多往事,一時間有些關不上閘,劈裏啪啦的把多年來的委屈竹筒倒豆子似的跟風絕羽說了起來,什麼起初修行不順、族地競爭激烈、班琮生不逢時雲雲此類,聽起來不像是溝通感情,反而更像是述苦,把風絕羽說的雲山霧罩,全然沒明白班通盧究竟想幹什麼。
雖然不了解對方的用意,但此般大吐苦水明顯別有用心呐,風絕羽暗中提醒自己小心了,千萬不要被班通盧的表麵文章忽悠了。
一番傾訴,連班琮都跟著偷偷抹著眼淚,就像真的受多大委屈似的,也是把風絕羽看的愕然無語,隻能連連跟著點頭表示哀悼,等到一席話過後,班通盧才訕訕笑道:“說多了,讓風先生見笑了,我等父子是不是很沒出息啊?”
一個無上境強者問你“我是不是沒出息”,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的奇怪呢?
風絕羽高度懷疑這對父子的用心,但人家並未吐露什麼也是無可奈何,隨後班通盧便致歉道:“正因為吃這麼多的苦,我等父子才知道別人的幫助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不瞞先生,琮兒好不容易才從被雪藏的境況下脫困離開族地,他在紫陽星域的一切行為都相當於在刀尖上打滾,稍微有個閃失,我等父子在族老們心中的印象可就打回原形了,屆時族地不但不提供任何修煉資源予以我們父子,就連日後我們子孫晚輩,也休想得到族地的任何支持,但此番有了先生權助,族地對琮兒賞識是與日俱增啊,連帶著我這個父親也跟著沾光了,而這一切,全仰仗先生的支持了,在此,還請受班某一拜。”
話說完,班通盧果斷往後退了三步,然後彎腰一個大禮就施了下去。
班琮也跟著向風絕羽施以大禮,表以誠摯的謝意。
這下,可是把風絕羽弄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兩隻手伸出去也不知道該扶誰,嘴裏一個勁兒的回道:“伯父何須如此,琮兄,言重了,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們快起來啊。”
父子二人同時一拜,弄的風絕羽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班通盧和班琮拜完之後也沒再做出什麼令他愧不敢當的舉動,二人同時起身,就連班通盧道:“風先生,你是琮的朋友,亦是班某的朋友,日後旦凡需要,直言就是,我等父子,刀山油鍋也去了。”
這話說的有點大,風絕羽可不敢接,連忙道:“言重了,真的言重了。”
“不,先生的當得起。”班通盧一再堅持,隨即趁熱打鐵道:“先生,我等父子遠道而來,首要是為了答謝先生襄助之恩,其次也是為了一件事,想與先生商量。”
話到一半,班通盧及時打住,風絕羽愕然間,驀地意識到重頭戲來了。
這班氏父子又是請來班族的族老班宜修,又是夾隊慰問,又是當麵行之大禮的,一看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早知道他們的目的不單純,看吧,一點都沒猜錯。
聞聽此話,風絕羽冷靜了下來,淡淡笑道:“二位有話不妨直言吧。”
班通盧看了看左右,一揮手,身後帶來的數十部眾以及江族的弟子紛紛散開了,直到木屋前就剩下風絕羽、班氏父子還有一個銀老時,班通盧才語重心長的說道:“先生,在下想與先生聊聊關於《八指錄》的事兒。”
果然!
風絕羽一看這對父子哭天抹淚就知道他們沒安什麼好心,前番述苦根本就是鋪墊,這可好,一張嘴就是大項目,不過他也沒有那麼容易上當,沉默少頃後訕訕一笑道:“兩位,什麼《八指錄》,在下可聽不懂啊。”
班琮和銀老直視著他,露出一個了然於胸的表情,那意思好像在說,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了。
班通盧聽其話並不意外,坦然一笑,歎道:“先生有所防備,在下能夠理解,無妨,我先說我的來意。”
話到此處,班通盧故意停頓了一下,大有給風絕羽作好準備的時間的意思,等到風絕羽的目光開始正視他了,班通盧才說道:“先生,班某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先生出讓手裏的《八指錄》,我班氏一族願以高價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