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做法是有人在最前方傾斜盾牌,後麵的人依次將盾牌構成一個斜坡,成斜坡的盾牆再用人頂住。
車輪滾滾而來的戰車,車體上的阿三馭手看到前方的情況很努力想要控製戰馬做出方向微調,可戰車的構造決定了一點,沒有車軸的前提下,戰馬拽著車體做出幅度太大的轉彎會直接讓戰車側倒,他們就直接在轉彎的過程中自己顛覆。
林曲是聽到戰車猛砸向地麵的動靜才從側麵伸出腦袋觀看,看到自己要對付的目標自己翻倒,要說的是內心無比慶幸。
他們真沒有對付過戰車,上麵說組織傾斜盾牆會讓戰車發生側翻,可實際上誰心裏都沒有譜,下令的人下完命令就算完事,執行命令的人卻是性命攸關。
林曲慶幸完繼續觀察戰場,恰好就看到了一幕。
那是有其它小隊的袍澤在組織傾斜盾牆,沒有完成傾斜盾牆的舉動,敵軍戰車在轟隆作響的車輪聲中衝撞上去。
那是慘烈的一幕,身上綁著利刃的戰馬最先與擋路的人發生碰撞,利刃在穿刺以及劃過時帶起了殷紅的血花,戰馬的衝撞使人體被撞得倒飛出去,隨後是車體衝撞,車輪的碾壓。
等待戰車繼續向前之後,想要構建傾斜盾牆的小隊早就支離破碎,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倒臥的屍體,屍體有被利刃切得半腰而斷,又有被車輪碾壓致使身軀凹陷,唯一幸存的一名漢軍單膝跪倒在地,臉上滿滿都是極度的恐懼,褲襠那裏正在向下滴水。
在戰場上被嚇尿了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就是百戰老兵都有作戰時被嚇尿的情況,新兵第一次上戰場被嚇尿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說上戰場的人不心懷畏懼幾乎是不可能,差別是能不能控製住恐懼感。
再有就是一件更不丟人的事情,沒人是不怕死的,生者對死亡的恐懼乃是天性,隻是表現出來和隱藏起來,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去完成自己身為軍人的職責。
林曲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進行思考或者畏懼,他的眼角捕捉到有一輛戰車向著組織傾斜盾牆的位置馳騁而來,下意識大吼:“頂住!”,人也縮了進去
下一個的時刻,一陣馬蹄重踏在盾牌上的動靜發出,盾牆之下的任何一人,他們在感受頂方重量的同時,右側的人看到的是一匹馬那張開嘴巴的馬頭,畫麵仿佛是被放慢,馬嘴裏的唾液在飛濺,還能分辨出唾液有些成了白沫。
畫麵的“播放”速度恢複正常,車輪碾在了盾麵,沒有踐踏盾牆的戰馬向一側倒去,隨後就是發生顛覆的車體傾斜砸向地麵。
在盾牆之下的漢軍,他們基本就沒有一個能站住,前麵的人是直接倒在了地麵,甚至有人明明是大腿向前跪倒的姿勢可腰卻向後折。
衝撞力度,再加上馬和戰車的重量,那真的就不是馬和戰車停止不動時該有的總重量,要再乘上數倍。
成功顛覆了一輛戰車,林曲卻是腦子懵掉了,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要抬動手臂卻發現不聽使喚,也看到了袍澤的慘樣。
直接被巨力壓掉腰的人就有兩個,他們的身軀被折斷,人在彌留之際口、鼻、耳不斷湧出鮮血。
最前方的那名漢軍士卒,他是直接被盾牌壓住,看身軀明顯是骨架完全崩潰,四肢呈現扭曲狀態,身軀主幹的厚度縮小,沒有被盾牌遮擋的部分竟然能看到肋骨刺出來。
“能動彈的,拉上不能動彈的。”林曲感覺自己的嘴巴有點甜,腥味也是十足,他知道自己不光手臂脫臼,內附肯定也是受傷:“撤,撤離這裏。”
成功組織傾斜盾牆攔截了一輛敵軍戰車,那輛戰車也的確是顛覆報廢,可十一個人當場犧牲了三人,另外的人多多少少是受傷,能動彈的人拉著或是扛著失去行動能力的袍澤聽從什長的命令向本方軍陣的側翼移動。
李均站在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他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慘烈的一幕幕,多數的小隊是沒能組織傾斜盾牆直接報銷,一些組成傾斜盾牆完成的也沒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