騫建同麵對敵軍這樣的選擇第一瞬間是產生“他們設下埋伏”的想法,可是這片地方的地形就是一馬平川,周邊也沒有分布過廣的森林,幾乎是一目了然的空間下,敵軍應該怎麼個埋伏法?
吉塔拿多的騎兵並不是在馳騁中突然調轉馬頭往回跑,任何一支馳騁狀態的騎兵都辦不到原地轉頭,哪怕真的是想要後撤,也應該是進行小幅度的左右兩翼迂回。
戰馬不是車輛,沒有倒擋這一功能,奔跑狀態下的戰馬想要轉彎也需要有一個幅度,要是角度太小極容易發生側翻,就算沒側翻也會與周邊的同樣是騎馬的夥伴發生碰撞。這樣一來一個必要的拐彎幅度就成為必然,就好像是賽跑選走在拐彎跑道無法全部走內道的道理是一樣的。
兩軍的間隔一直在被拉近,隨著距離越來越小,騫建同一再確認這片地形不存在埋伏的可能性,看到的也是敵軍的步兵正在慌亂地構建防衝撞陣型,大體上也就能猜出是怎麼回事。
無法就是兩軍相逢,漢軍這邊有望遠鏡可以事先進行兵力構成的情報窺探,吉塔拿多那一邊則是隻能模糊地發現前方有部隊出現,一方能夠將對方的兵力構成收進眼底,另一方得是足夠近才能用肉眼分辨,做出反應的時間肯定是存在落差。
不存在狹路相逢的說法,可是這一片地方的地形就是一片平坦,吉塔拿多一方的統兵將領顯然不蠢,他讓騎兵後退是在掩護步兵,要是漢軍的騎兵依然緊追己方騎兵,步兵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進行多種準備,至少是己方騎兵不敵漢軍的時候可以有個“港灣”;又或是己方騎兵掙脫漢軍的追擊,漢軍騎兵調轉馬頭對付己方步兵,遊弋待戰的己方騎兵就能攻擊漢軍騎兵的側翼。
得說的是吉塔拿多的將領打的算盤很不錯,可接下來漢軍騎兵的一分為二就在他的預料之外。
騫建同帶來的是羽林騎兵,那是一支被當成王牌部隊訓練的軍隊,自建軍的那一刻起也沒有少參與作戰,對付全盛時期的石碣趙國或許不敢托大,可是對付壓根就瞧不起的阿三則是信心十足。
信心十足也能解釋為士氣高昂,對即將爆發的戰事充滿了必勝的信念,要是本身沒有那個實力叫妄自尊大,少不了又成為軍事作戰史上的一個反麵教材,可羽林騎兵顯然不會。
羽林騎兵一分為二,騫建同親率一千五百騎繼續追擊吉塔拿多的騎兵,分出去的五百騎則是奔向正在構建防衝擊陣型的吉塔拿多步兵而去。
戰場上的情勢並不顯得複雜,追擊與遊弋,固守與準備發起進攻。騎兵對騎兵的交戰就是在不斷的追逐中斷斷續續發生,騎兵對步兵由於一方機動力不行會更早發生。
負責攻擊吉塔拿多步兵的五百羽林騎兵,他們試探性地接近到敵軍百步範圍之內,預料中的敵軍射箭沒有發生,整支騎兵就成一個半圓形的姿態衝刺脫離,沒有直接撞上去。
完成迂回的這五百羽林騎兵,他們再一次向著結陣的敵軍接近,控馬的時候換上了騎弓,滾滾的馬蹄踐踏聲中,弓弦的嘣動聲並不起眼,一支支羽箭卻是破空激射而出。
騎射是騎兵的一種藝術,馬鐙沒有被發明出來之前,哪怕是自小與戰馬一塊成長的草原人都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在馳騁中射箭,那是考驗騎術也是考驗平衡的一種戰法。
羽林騎兵的坐騎有高橋馬鞍,還有十分成熟的馬鐙,他們的騎弓還是以科學角度研究出來的產物,一輪馳騁中的射箭之後沒有任何的停留,更沒有發起衝撞,是又形成迂回姿態脫離而出。
沒劈頭蓋臉射了一輪的吉塔拿多步兵陣型中,慘嚎聲是隨著羽箭的落下被喊出,隨後就是受傷者嘴中不斷的呻1吟聲。
結陣的最前方是一群拿著小圓盾和短矛的步兵。
標準的防衝撞陣型是由多個長型的方陣構成,每個方陣前排小圓盾成橫線互相搭著再一手橫出短矛;第二排是用自己的小圓盾緊貼著第一排的袍澤,同時手裏的短矛也是傾斜狀態地向前;第三排的小圓盾會一樣地抵在袍澤的背後,短矛則是觸地指向天空。